黑土地的叙述
文 / 张晓元
我的名字叫黑土地,是地球上最珍贵的土地资源,我们也十分稀缺,我们一家兄弟四人,老大定居在乌克兰大平原,面积190万平方公里;老二居住在北美洲密西西比河流域,面积120万平方公里;四弟乔居在南美洲阿根廷连接乌拉圭的潘帕大草原,面积76万平方公里;我是老三,扎根在中国东北平原,黑土区面积约103万平方公里,其中典型的黑土地面积17万平方公里。我的家族虽然并不庞大,在中国耕地的大家庭中,我的家族仅占5%的比例,但是对人类的贡献却是功不可没,我所处在的东北生产的粮食可供全国人民食用4个月。保障粮食安全就要保护耕地资源,珍惜我的同类。要绿水青山,更要土地资源和生态环境保护。中国的领导人在视察我的时候曾说过:“保护好黑土地,这是’耕地里的大熊猫’。”听了这句暖心的话语,我很兴奋引为自豪,告诉了人类要保护好耕地资源,造福人类的重要性。可是我的家乡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施以来的四十年里,人们为了追求高产量,搞掠夺式的生产经营,化肥、农药过度的使用,年复一年的白色垃圾污染,使我的呼吸系统近乎衰竭,导致我的躯体团粒结构降低,肌体板结退化,体内大量的微生物和有机质被肆意破坏。人们对我又缺乏有效的补充、养护,我的生命质量在降低,家族数量在锐减,我的生存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紧要关头。人们还没有意识到,我的躯体每生成一厘米,大约需要200~400年,而毁掉一厘米仅用十年八年。
回想五十年前的我,春耕的犁铧在我身上划过,裂开的躯体黑油油的泛着亮光,攥在手里都能挤出油来,而可以闻到黑土地的清香。洁白脆嫩的曲麻菜根长长的,勤劳的人们捡回家中,冲洗干净切段凉拌,既下饭又清热解毒,初尝略有微苦,回味清香,食后满口生津,神清气爽。惊蛰过后,我的体温在逐渐升高,各种蛰伏在我体内的虫儿苏醒了,睡眠了一冬的虫儿们伸着懒腰,活动着身体,从我的躯体里爬出来,尽管它们弄得我浑身痒痒的,但是我很舒服,虫儿们为我疏通了经络,使我的肌肤更加松软透气。还没到清明,嫩绿的小草探出头来,把我的黑皮肤染成绿色,各式各样的小花也争抢着把我打扮的缤纷绚丽。那时候的我洁净无瑕,大自然赐予的生灵和一切有生命力的花卉草木,都汇聚在我这里,竞相吸吮养分,焕发出勃勃生机。我也依赖它们的生长、衰败、枯萎和腐烂,生成我的厚度,自然界的和谐共生和相互依存,使我们各取所得……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的人们对我开始重视和保护了,控制化肥和农药的投入,有机肥大量使用,保护性耕作方式大面积推广,农作物秸秆大量还田,为我的躯体补充了所有的矿物质、有机质和微生物,使我肌体的团粒结构在逐渐生成,相信有一天我的生机和活力将会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