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妻子对我近期能早些归家,颇为满意。这样说来,今晚我赴约几个朋友的饭局,自然是顺理成章了。下班到家,妻子殷勤地倒茶,问我晚饭想吃什么。我脸上洋溢出和妻子脸上一样的浅浅的笑意,对着妻子说:“今晚我得出去吃,你自己吃。”
“和谁吃?”妻子收起嘴角上的笑意,用一副冷峻的表情问我。
“我的几个朋友,约了好长时间今天必须去。”我耐心地解释。
妻子脸上的表情微有变化,面部保持着一副平展的表情。我早就猜到她会有这样的态度。为了换取她脸上的笑意,我说出了应该能让她为我高兴的事。
“我有可能会被提拔为副主任。”我面露笑意,看着妻子说。
这消息并没有换来她脸上的笑意,我不再说什么了。保持着和他一样的冷峻的表情。我故意看看时间,耸肩。做出随时要起身出门的姿态。
“你们要喝酒吧!”妻子嘴角朝下了,嘴角边上分明是挂了两桶水。
“我不会喝的。”我的回答很果断。
妻子不再说什么,走进了厨房。我走到厨房门口,朝着她的背影说:“我早去早回,不喝酒。”夺门而出。
开车驶出去时,还在对自己说,今晚不喝酒。
到饭店,朋友们早坐齐了,圆桌上的菜也摆齐了。当我坐下后,我身边的更尕向递我筷子的同时,把一杯白酒的杯子立在我更前。我婉拒说我不喝酒。这时对面的旦周,以一副不屑的表情对我说:“你少来,今天必须得喝。我们几个朋友好久没有聚了,都快要生疏了。”
我把立在面前的白酒杯,挪过去说:“今天真不喝。”
“你是要当副主任,所以才不和我们喝了?”更尕面朝着其他人说。他是有意让他们听到。
几个朋友嘈杂起来,我连连解释:“当然不是了。”
“那就喝点啤酒,算是我们为你庆祝。”旦周朝着服务员喊:“拿个啤酒杯。”
我内心并没有想喝酒的念头,至少今晚不想喝。但又看到他们推杯换盏叙着久违的情感。我竟也举起啤酒杯,和他们碰杯。一是表他们为我祝贺之情,二是表我来晚的歉意。几个朋友轮番敬酒,我一一回敬。几个钟头后,我也抑制不了饮酒的欲望,索性放开了心和他们豪饮起来。
时间在我们的一杯杯的酒中流逝,我们嗓门变大,互相督促着饮尽杯中没有喝的酒。时间很晚了。妻子打来了很多次电话,我一概未接。在麻痹的脑袋中只想着要回家。时间已是凌晨2点多,我已在厕所吐过一次,呕吐物里没有饭渣。才想起来我是空腹喝了酒,也许这就是让我胃里难受,脑袋眩晕的原因。我见他们依旧没有要结束这场酒局的样子。对!此时已变成了不会散场的酒局。我晃晃悠悠地溜出酒局,脑袋眩晕,眼睛里噙满模糊的眼泪。又摇摇晃晃地蹬上汽车,发动了汽车。嘴里吐出浓浓的酒气,缓缓开动汽车,心里只想着要回家,要回家。
橙黄色的车灯,清开车辆前面的漆黑夜色。我在模糊地视线中,隐约能看清回家的道路,我虽然很困,但极力地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着。擦着眼里的眼泪,吐着嘴里的酒气。继续前行。我意识到我稍微闭合眼睑,顿时舒服。模糊的视线中隐约闪烁着红色的灯,我知道那是红灯在闪烁。踩了刹车,眼前开始变得昏暗。
我在家里吃着妻子做的饭,是炒面,一颗颗牛肉丁拌着西红柿和橄榄菜,她殷勤地盛着面。我走在同事面前,他们一一和我握手,我穿的是黑色的西装,我知道我着西装时很帅气。又被一只黑色的狗追着咬……
咚咚咚!一些吵杂的声音,在我周边嘈杂开来,缓缓睁开眼,发现我坐在车里,车窗外的天色已是清晨,几个交警围在汽车周遭,敲打着车窗,神情威历。此时我像是一只困兽,用怯懦的目光环视他们。我还听到扒在车窗上的一个交警说:“这个家伙喝酒驾车,睡在半道上了。”
作者简介:元旦达吉,男,藏族,青海省玉树人。毕业于北京国家检察官学院,鲁迅文学院第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班。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玉树作家秘书长。《河南文学杂志社》《小小说在线》《西北作家》签约作家。2020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小说散文集《獒的末路》。创作的小说、散文、杂文刊登于《当代小小说百家》《国际日报》《黄河文学》《精短小说》《湖南散文》《河南文学》《青海湖·藏族小说十二家》《青海湖·文学》《青海藏文报》《华文作家报》《佛山市·大沥文艺》《丽江壹读》《康巴文学》《昆仑风》《三江源报》《柴达木日报》《黄南报·文学副刊》《现代作家文学社》等,偶写剧本、歌词、串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