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夕 颜
认识夕颜是四年前的事了,夕颜是她的网名。刚认识她的时候,名字叫丑女无敌,后改名夕颜,真名字叫什么,从来没问过,有个网名叫着挺好,无需计较真名或假名。
说是认识,还真没见回面,其实就是网上认识的,虽然是本镇人,隔十多里地,从来没见过。没见面的原因,不是交情不深,或是有啥顾虑,而是跟她的身体有关。她很少外出,偶尔能来镇上或赶一次六汪集,都是别人带她去;有过两次,她提前告诉我她要赶镇上集,也都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我是通过群聊认识的她。在群里,她特别活跃,娇滴滴的声音,跟谁都能说上话,是男人喜欢的类型。所以,群里有她出现,冒泡的人就特别多。一开始我对她印象很不好,认为是很轻浮的那种女人,故我不是很喜欢她,有意无意的,风刺或贬低她。有时候她会跟我起争执,也有沉默的时候。有熟悉她的网友看出来我损她,私下跟我说,夕颜就那个性格,天生那种嗓音,不是不自重的那种人。至于她经常在群里聊天,是跟身体有关,她闲功夫多,在群里只是打发无聊时间,人挺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从那时候,我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也开始以道歉的方式跟她闲聊,聊过一阵子,加了好友,从那时候,知道了她的身世和她的身体状况。
私下聊天才知道,原来我俩代沟很深,年龄相差近三十岁,她还是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性格开朗,喜开玩笑,半真半假的我便成了她的“干老头”,理所当然的我就大体知道了她的身世。

她出生在计划生育关键时期,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个妹妹,爹娘是重男轻女的典型代表,不生儿子誓不罢休的主,夕颜便成了超生游击队“队员。”八岁那年跟随“队长”去了关外,由于种种压力和生活所迫,九岁那年她爹把她从东北送回老家,送给了夕颜她姨。
夕颜她姨,那时候夫妻还很年轻,膝下也无一儿半女,把夕颜当亲闺女对待,夕颜自然成了娇生惯养的宠儿。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夕颜,可能影响了她的性格和话语表达方式。
夕颜姨一直没有生育,夕颜成了独生女,姨夫是民办教师,后来转正了,所以说,夕颜的生活很优越,成年后嫁给本村小伙。夫妻二人恩爱和谐,生有一儿一女,一胎是男孩,十多岁了,视频中我见过俩孩子,女儿特别可爱。生二胎的时候,夕颜是医生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拉回来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差不多全是在医院病床上度过的,大小手术做了十多次;出院后这两年,身体依然虚弱,听她说,等身体条件好点,应该还有一次手术。

她亲生父母后来还真生了儿子,现在都回胶南了。她的母亲,姐弟也会来看望她,至于亲情无可厚非,但是,她最亲的还是她姨和姨夫。
关于夕颜的事情,我大多是旁听的,从认识她以后,一般都是视频聊天,打开视频,她就会找她“干妈”说回话。只有她们才会聊这些话题。
去年秋天,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她的消息,联系过她一次,没有回复我,本来也没什么重要事,就不了了之了。过了一段时间才接到她的视频,开机聊了几句,我问她,她姨夫的病情怎样了,因为之前她告诉我,她有点忙,姨夫得了癌症,要照顾姨夫。当我问她时,她脸色陡变,哽咽着说了句姨夫走了,接着就哭了。看到她哭,我也觉得有点难受。她“干妈”说,别哭了,别难过了,生死不由人,也别聊了,关了平静平静吧。
她说了句:那我挂了,接着挂断了。最后一次聊天是年前,她告诉我,过了年,让她对象拉着她来看看她“干妈”和我家,顺便记记门。又有谁会想到,这成了遗憾,也很惋惜。

前天认识她的朋友来串门,问我,你“干闺女”走了你知道?我心里咯噔一下子。
我问,怎么走的?
好象是脑溢血。
哪天的事?
就是年后,具体哪天我也不知道。听后心里很难受。真是应了那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个年轻的生命,带着遗憾和不舍走了,走的让人如此痛心。
这两天,那个小巧玲珑的身影,时不时的在眼前晃悠,那笑声在耳边回荡,很美,很甜。我没征求她家人意见,决定把这个平凡的人,平常的事,写出来让认识她的人进一步了解她,代她向大家告个别,因为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认识她的人太多。让更多的人为她祈祷,让她一路走好。
愿她在天堂没有病魔缠身,让她的笑声感化上帝,让上帝保佑她的家人平安,让她的一对儿女健康成长。
( 本文插图属网络图片,并非本人)

作者简介
陈道俊,网名追风,青岛西海岸新区人,山东省诗词协会会员,黄岛区作家协会会员,青岛子衿诗社会员,《六汪文学艺术联谊会》副主席兼副总编,青岛西海岸新区诗歌学会副会长,喜欢写作,文字朴实。作品发表于《首都文学》《奉天诗刊》《于都诗词》《大西北诗人》《现代文学》《赣雩文艺》《青島头条》等文学出版社及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