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花香

文/高塬

   我们院子里，有三株玉兰树。自从我1997年7月搬到这里起，它由一株幼苗，茁壮成长。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至今已有24年了。其中一株白玉兰已经长到近十米的高度，颀长而壮硕，树梢越过窗户，攀上了五层高楼，充满了勃勃生机与活力。

   每年早春时节，那毛茸茸的玉兰花苞，便悄无声息地逐渐鼓胀了起来，直到某一日的清晨，花儿便挣开了外壳的束缚，开始露岀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洁白，如稚子的眼睛，从襁褓中好奇地向外张望着;像出壳的鸡娃，睁眼看着这陌生的世界。如果阳光好的话，要不了几天时间，花儿就完全露岀了娇嫩的面庞，那种圣洁如白雪一般的颜色中，还氤氲着淡淡的粉红，象极了娇俏而羞涩的姑娘。墙角的一株红玉兰分外妍丽，朵朵花儿怒放，那红艳艳的脸蛋与太阳光遥相辉映,更加炫丽多彩。我从四楼的房间里向外张望，拍摄美景,闻闻花香。每年这个时候,院子里的鸟儿也似乎多了起来，紫燕绕楼而飞,有时在楼梯上与人擦身而过。三株玉兰花绽放时节，院子芳香四溢，令人留恋。我曾经赋诗一首：栽植玉兰二十年，春暖花开香满院。半数宅门已易主,我爱旧屋金不换。

    玉兰花树开得最早的品种，叫“望春”。意思是春天还没到来，植物们都还在沉睡，玉兰花就“啪”的一声绽放，像极了诗人所说：“日晃帘栊晴喷雪。”  望春，只这一个“望”字，便极尽对春的渴望与深情。玉兰花开，是一腔期盼的盛大宣言。我曾经也附庸风雅了一回，把玉兰花瓣用盐水泡过，之后裹上蛋糊，搁入温油之中炸制食用，体会古人“咬春”的心境。细细品味，那种淡淡的酥香之中，尚含有一丝丝的苦涩。是呀，经过了漫长的寒冬，凝聚起心神与力量，展现给春天的，是圣洁清芳，是韵味悠长。

   也许，这便是玉兰的心意吧，把苦涩的滋味酝酿成美酒，凝结成生命中最为深远绵长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