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期作者:欧阳如一(中国)
本期主播:段爱国 (中国)
本期主编:丰车 (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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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系列间谍小说《天生间谍》第三部《商战传奇》
第三节
爱搞笑的华山回家扮了一回费翔,把他亲妈和弟弟都给唬住了,更别说前来邀请他与小区居民同乐的刘政委,可是当他往楼下走时却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他华山,把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好多年都没见,他母亲一直惦记着的朴顺子。
后来有人对华山头脑的反应能力做了测验,一般人在一秒钟内能看24帧画面,这就是发明电影的原理——如果你把一个动作分解为24幅照片,把它们用一秒钟时间从人们眼前拉过,他们就会感到画面在按人的正常视觉速度运动。华山能看到36帧画面,所以他的动作比常人快一倍,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电影里的慢镜头是每秒钟48帧画面,他平时只觉得别人动作慢,一打斗起来就有优势了,别人完成一个动作他却能完成两个,就总能以少击多。
华山跟着刘政委顺着楼梯往下走,听到有人喊:“华山。”他回头一看,是久违了的朴顺子,被吓了一下却立刻平静了下来——他看到对方眼里闪过了一丝道歉的神情,意思是:“对不起,认错人了。”他就彬彬有礼道:“您好,女士。”他母亲一见朴顺子就搂着她说:“顺子,一会儿到家里坐,你弟弟回来了,华山初三回来。”朴顺子也跳着脚说:“高姨,你还这么年轻!我可想你了。”十年没见朴顺子没长个儿,身材却苗条了许多,白白净净,厮厮文文,比铁姑娘的时候好看多了。
刘政委退休以后被公推为“蓝盾小区”业主委员会主任,还是那么热心肠。一听说费翔来了,就让小区敞开四门,上面都挂了红色条幅,上写“欢迎国际明星费翔先生莅临本小区演出指导!”还安排了人在门口敲锣打鼓,这是想让全市人民都来看热闹。过年嘛,中国人就是要赛着乐。小区正中央的一个花池子上已经铺上了板子和红地毯,音响也装好了,就形成了一个临时的舞台,舞台上也挂了条幅:“夕阳红艺术团与费翔先生联袂演出”。已经有人从家里搬来椅子抢占了位置,保安维持着秩序让各家的椅子都摆得横竖成线,公安系统的家属就是讲纪律。刘政委特意给那费翔拿来一件呢子警式大衣,披上,还给他沏了一保温杯茶暖手,说:“您长得好像一个人。”那费翔笑道:“我长得是像一个人。”刘政委拍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您有点像华山。”就问身边的人:“你们看到华山没有?这小子回来也不来看我?”又对那费翔说:“您不知道东北的年俗,叫‘打正月,闹二月,里里拉拉到三月’,最热闹的是农村,各村都有秧歌队,从一个村串到另一个村,不给礼钱就呜里哇啦不走,那才叫热闹。现在城里过年不好玩了。”这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对那边为难道:“那哪成呵?都准备好了。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好了。”关了手机对那费翔说:“是我们厅长,怕您在这儿不安全。我们这个小区警察家庭占一大半,敢动您怕是活腻歪了!”吩咐一位夕阳红艺术团的演员:“邓丽君,叫你呢,调一下节目,让费翔先演。”那位打扮得像少女似的老太太响快地吊了一下嗓子:“哎——”
华山,不费翔,真没想到自己有这种才能,他的《冬天里的一把火》唱得那叫一个火,其实他一张嘴就不用唱了,台下的观众都会唱这首歌,硬是给兴安岭唱出了一场森林大火——这是后来人们开玩笑的话,说那年兴安岭的火灾跟费翔那首歌有关,以后十几年费翔都是中国妇女同志们心中的偶像。
陶厅长派来的车已经等在小区大门口了,刚才是他给刘政委打的电话,不让把事情闹大,说怕惊动了电视台;来接华山也是为了给他下个台阶,却没有批评他的意思,过大年嘛,就当是中国的愚人节了。华山被司机拉到省宾馆卸了装,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他还感觉脸上有点不得劲,揉揉腮帮子才发现,由于说话太多,塞在嘴里的夹子把口腔都磨出了泡,这要是让母亲知道了肯定会说:“活该!”再罚他闭嘴三天。他换上便装坐车回家,在路边看到一个小店挂着“新进费翔录像带”的小牌子,对司机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下车走进了那小店,推门问:“有《冬天里的一把火》吗?”他暗笑自己:“你怎么也成追星族?了”
“有,有,才从电视里录的,效果不乍好。”从柜台底下冒出一个人头,鬼头鬼脑地说:“我这儿有毛片。”
这二人一照面同时愣了:“华子良!”
“老犯儿!”
华山发现他的小学同学范刚,也就是“老犯儿”,虽然和他一样,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却比他老有十岁,满脸的皱纹,看着有点心酸,就问:“咱们多少年没见了?这些年你在干啥?”
范刚用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华山,心里说:“你啥时候好病的?”从着装和气色上看华山这些年可是挺风光,递给他一支红河烟说:“噢,做点小生意,你在干啥?听说你当警察了?”
华山看了看自己的便衣,想到可能要扮演的角色,说:“噢,我不是没文凭嘛?也没机会提干,就退下来了。”
范刚这才放心,说:“你们家高干,肯定有路子。你记得我们上次打的那场群架不?”
华山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却想不起细节了,说:“我是不是有一次销掉了你半拉牙?”
范刚呲出满口黄牙给他看,只有前门牙的一小块是白的,就是粘的烤磁牙,说:“我可记你一辈子呵!”
这家小店只有十来平方,满墙打得都是格子,上面摆满了港台影视片的录像带,还挂了衣着暴露的宣传画。那些年港台片走私很猖獗,录像厅把电影院都给顶黄了,可录像厅的生意也不好,日本录像机走进了每个中国家庭,就成了销售走私录像带的主要渠道,反动淫晦的作品也混杂其间,省公安系统搞了多次专项行动都堵不住这股毒流。这种店原来从广东福建进货,现在已经自己刻录和印刷封面了,但主要的收入还是卖“毛片”,就是黄色录像带。一盘带成本才十块,能卖到一百,越扫黄卖得越贵,好多人都做这行成了万元户,当然也有不少被判刑的。
范刚从柜台里走出来,亲切道:“别提那次斗殴了,你他妈可好,从此失踪,一天都没判。我们家最倒霉,四兄弟都判了。现在我家大哥二哥还在读博士,我家老四也在读硕士,就我文凭低,也闹了个大学本科。要不然我也去深造了,这不是我爹妈一个中风,一个半身不遂,没人照顾吗?政府就让我提前毕业了。”
华山听明白了,他说的不是学历,而是进监狱的资历。问:“那你还敢卖毛片?”
范刚挠着脑袋说:“也不算啥毛片,就是稍稍带点色儿。”
华山说:“是嘛,你有多少?我全买了。”
范刚一愣:“你真买呀?我借你几盘看不就得了?欧美的,那叫一个水平!”见对方真有买意,说:“我卖外边一百块一盒,卖你成本价吧,三十。”
华山一板脸:“你把店里的黄色录像带当着我的面都给我砸了,砸多少我给你多少钱。”他刚发的奖金,还有母亲给的钱,又领了演出的红包,兜里鼓鼓的。
范刚一听就怒了,说:“你他妈是谁呀?!”转念一想,这生意也不错,又陪笑道:“呵,多了没有,一百多盘吧。警察叔叔,你给两千块钱就行了。”说完就在柜台底下,柜台里面的床铺里,还有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搜出了一堆带黄色封面的录像带,华山把它们放在地上几脚就给踹碎了。
范刚看着一地录像带的碎片真心疼,可用手醮着吐沫点着钱又眉开眼笑了,说:“真是开年大吉呀!我这个月的利润指标完成了,咱们庆祝一下?”又说:“大哥,我的华政委,你肯定不能让我再做这一行了吧?那我老婆孩子乍办?给指条生路吧?”
华山想!:费翔卸了妆是回不去了,华山在沈阳看老丈人不到初三也不能回家,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到哪儿去呢?要不真去了解一下刑满释放人员的生活?自己虽然是警察却在高层一点都不接地气,那能破什么案呵?就说:“把你的狐朋狗友都叫上,就说当年的华政委要请客。”
范刚高兴得一跳,拿起他那个破“砖头子”就打了一通电话,完事说:“一听有人请他们喝酒这帮家伙都能长出四条腿。走,咱们东来顺!”

作者简介
欧阳如一,规划师、建筑师、作家、诗人。
创作了大量文学,包括小说、诗歌、电影剧本等,近作有:
一、长篇小说
1、长篇系列间谍小说《天生间谍》
2、长篇系列情感小说《生死恋》
二、自由诗集
1、自由诗集《我的神》
2、自由诗集《大海,我的爱人》
三、长篇史诗
1、长篇史诗《大航海时代》
2、长篇史诗《周颂》

段爱国(网名:老菩提/段王爷)一级注册艺术设计师。中国好声音联盟会员、大东北朗诵艺术会艺术顾问,欧震艺术团团员、黑龙江省美术家协会会员、黒龙江省摄影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剪纸研究会会员,黑龙江省艺术设计协会理事。
长篇小说《天生间谍》等演播作品在《懒人听书》上展播。曾参加《国际仓央嘉措诗歌朗诵颁奖盛典会》《首届全国“散文诗”作品音视频大赛》《普林斯顿大学文化艺术节》等交流活动并获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