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托海的牧羊人
美丽的可可托海景区由可可苏里、伊雷木湖、三号矿坑、额尔齐斯大峡谷等景点组成。
可可苏里是个小型的芦苇荡,微风吹拂下的湖水碧波涟漪,岸边四个一字排列的伞型草亭非常夺目,蓝天、湖水、芦苇、草亭构成了可可苏里的经典景观。
伊雷木湖是个没有被旅游开发的湖泊,湖面较大,周边都是农田。人们可以将车停在距湖边3、4百米的路边,徒步来到水边的一座小山头上,尽情饱览这秀美的湖光山色。
可可托海其实是因三号矿坑而出名,该坑盛产着目前世界上已知的140多种有用矿物中的86种矿。其矿种之多,品位之高,储量之丰富,层次之分明,开采规模之大,为国内独有、世界罕见。
额尔齐斯大峡谷以花岗岩地貌、峡谷河源风光、高山植被景观为特色,整个景区长约二十余公里,峡谷内峰峦叠嶂、森林茂密、绿草茵茵,清澈的额尔齐斯河穿流其间,确是一个消暑纳凉、舒缓心情的好地方。而他们,就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相遇了。
他,是当地的牧民,因为要照顾寡居的老母亲,所以没有走出去,接手了父亲的羊群。初始是因为一份责任留下来,后来就变作了本心里的不舍,这里实在太美了!尤其每年的六月份至十月份,他可以尽享造物主的馈赠,在蓝天碧水芳草地间流连,总感觉闭眼睡觉都是在浪费时间。真的是大美至极啊!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山坡上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山脚下是潺潺流淌的河水,峡谷里绿草如茵,野花零星分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远远望去,都是些不知名的单色小花儿,走近一看,方睹其娇颜,绝非一朵两朵那么简单,而是一簇簇生长,一株株绽放,仅仅一个黄色系的就可以有五六种之多。这就是草原花海的特征,很少可以看到单调的清一色群居性花朵。
这一天,他一如往常般来牧羊,将羊儿安置在草场,他选了个阳光充足的地儿躺下来闭目养神。悠扬的歌声传入耳畔,很是深情的演绎,声音虽厚重饱满,但感情充沛,大有历经尘世的沧桑感。循着歌声望去,他看到了她——置身于花丛的养蜂人,她将手中的花环戴在女儿头上,又采下一朵粉色的花儿置于耳畔,蹲在湖边顾影自怜。那袅娜的身姿,那轻盈的步伐,那如花的笑靥,真的不似生养了两个娃子的妇人。他怔怔地站在那里……
女人将两个孩子安置进帐篷,随后穿了防护服出来割蜜,动作敏捷利落,丝毫不畏惧蜜蜂将自己层层包围。清理了一排排蜂箱,装满了一瓶瓶蜂蜜,看着阳光下晶莹剔透的蜜瓶,女人揉揉腰欣慰的笑了!
自此后,每天的这个时节,他都会择一处高地望向女子这边,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了然于胸,他发现女人独自带着两个孩子,虽然有蜂农走近女子,但都被她一一婉拒,所以很少有男人出现在她身边。两周后,一个暴风雨之夜突然袭来,前半夜还是风平浪静,后半夜就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他被雷声惊醒,起来看了一眼砖石结构的羊圈,瞬间就不再畏惧了!突然,他想到了那个养蜂人,然后就顶着雨跑了过去。不出所料,女人在雷电交加的夜晚拼了命的撕扯着遮雨布,欲拿重物固定住蜂箱。牧羊人的到来令她一惊,但好在她很快察觉到了对方并无恶意,所以两个人一同忙碌着,终于将所有的蜂箱都安置妥当。牧羊人即将离开,养蜂人拉他进帐篷,塞给他一把伞,目送他离去……
是夜,他沉沉睡去,她安然入梦。第二日,雨过天晴,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两个孩子欢呼着望向彩虹桥,她奔向蜂箱,拿下了遮雨布,将它们一一晾晒在架子上,牧羊人过来送伞,女人脸上现出红晕,由衷的表示感谢,男人憨憨一笑,两个人瞬间拉近了距离……
几天后,他提了羊腿过来,她连连拒绝,他硬塞给她跑开了。她给孩子们做了来草原的第一顿肉,两个孩子吃得饱饱的,非要去洗澡,她带着孩子们来到了他放羊的地方,两个孩子在湖边玩耍了起来,他们聊起了家常。原来男人出车祸去世了,女人接过了养蜂的差事,两个孩子虽然小,但没到上学年龄,所以她舍不得丢给老人们照顾,毕竟长年累月在外奔波啊,一旦抛开再难相聚。养蜂这档子事儿就是追着花期走,如蜜蜂般哪里花开哪里飞。其中辛苦自不必说,但毕竟干了多年轻车熟路了,况且她平生最爱花儿,无论何种样式的花朵,只要看到花儿她就开心,所以这份事业真是舍不得放弃啊!
聆听她动情的讲着自己的经历,看着她眼角的鱼尾纹,他心生怜惜,余生好想守护她,陪伴在她身边……他痴痴地望着她,她羞涩地低下头。他牵起了她的手,她没有拒绝……孩子们呼喊“妈妈”,她跑开了,带着孩子们回了帐篷。
夜里,她失眠了,本心里真的想寻求一份庇护。但当她想到他从未组建过家庭时,动摇了。这样一个年轻健壮的生命个体,本该有更好的生活,她绝不可以生出愚蠢的想法,况且她大他六岁携着一双儿女还长年漂泊在他乡,怎可……
他呢,纠结了几个夜晚,还是和母亲说出了他们之间的事,母亲虽然不赞同他的想法,但毕竟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所以考虑到儿子的感受,母亲妥协了,同意他们交往并接受儿子的所有选择。
第二日,他飞奔到她家,拉着她来到山坡上,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喜欢你!我愿意和你在路上漂着,我想和你一起扛起生活的担子。请你给我走近你们的机会!”她的泪瞬间溢满眼眶,哭了起来。他将她揽入怀中,并告诉她这个肩膀可以让她依靠一辈子……
湖边,有他们牵手漫步的身影;草丛里,有他们追逐嬉戏的脚踪;星空下,有他们呢喃细语的海誓山盟;森林里,有他们相依相偎的甜蜜时刻……他托朋友联系买家,准备在赶往伊犁前卖掉羊群;他学会了割蜜,清理蜂箱;他宠溺两个孩子走近了他们的心里;她帮他做家务照顾年迈的母亲;她给他营造了家的温馨……就在他准备变卖房产随她而去时,她选择了离开……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一辆车载走了她的全部家当赶去陕北追酸枣花期。
第二日清晨,他推开房门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信,她告诉他家人为自己找了个同为养蜂人的好男人,还说她喜欢伊犁的那拉提更渴望明春在杏花雨中与所爱之人手相牵。她劝他忘掉自己找个好姑娘娶了吧……
他疯了似的冲向那片花海,帐篷蜂箱踪影全无,更不见了那个她。空荡荡的山谷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吼喊……
此刻的她正颠簸在赶往黄土高原的路上,一任泪眼婆娑,终究是割舍了这一段情,她嫌自己年龄太大,她怕自己扛不住岁月的洗礼,她终究是无力开启一段幸福之旅,她更怕爱在逝水流年中消磨殆尽……与其伤痕累累满目疮痍莫不如留给彼此一段记忆!前面山高水长,但她必须走下去,因为她舍不得他陪自己磨砺,她清楚知道俗世的生活将呈现怎般狰狞的面貌,所以她选择离去……
他伫立山谷,一任风儿抚过脸颊将眼泪吹干,耳畔传来一声声鸟啼,他期待着她能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