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抢救村庄的记忆
文/潘安兴
🌹乡村,中国文化的沃土;乡村,中国民俗风情的画卷;乡村,中国民间故事与传说的摇篮;乡村,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源;乡村,中国血缘聚落的风物志。
🌹几千年的历史沉淀,给了这个世代生息的土地储备了富矿。这笔宝贵的财富,以独特的自我价值,无法复制克隆的基因染色,卓尔不凡地代代传承是一个村落的文化名片。国家地理的坐标,约定俗成着共知,亲切在儿女们的魂牵梦绕。
🌹沧桑演绎,岁月的匆匆脚步,送走了一代又一代的子孙。前人奋斗的足迹,留下了众多的地面建筑,曾经的人生履历,伴随着渐行渐远,时光流逝,消失了深刻的印象。而口头传说,上辈人讲述的故事,作为家庭的课读,丰富着文化生活的活水。
🌹世代相传的积累,每个自然村落,就是一座文化宝库,有着自身特色的、独一无二的谱系。这种生与俱来的胎记,有着与众不同,无法取代、无法剽窃的秘码。

🌹大规模的公共建设,大气候的打工经商,大手笔的拆湾并村,进城如火如荼。乡村日渐空壳化,孤零的老人,担当了留守兵团的主角,守候着祖辈耕耘的土地,保存最完整的记忆版本。
🌹很多自然村庄,在这种大环境下,逐渐消失。脱离了本土,搬迁异地,原生态文明的流散。而脱离了本地气候土壤,这些灿烂的花朵,逐渐凋零枯萎。
🌹现在在原地居然的农民,基本上是老弱病残,特别贫困户,没有经商与打工的能力,传统的种田人,地道的土著居民。他们熟悉本地的情况,深谙风土人情,对每家的过去与今天,这片土地上的一草一木,每家几代人的曾经过往,了如指掌。这些本地的活字典,活课本教材,无字神话传说故事集,是湾里的活宝贝。他们的存在,是非常难得的一部村史,一部湾里的大部头小说,甚至是一个湾里口头文学的善本,山川人物的孤本。
🌹现在留在湾里的老人,年龄最轻的有六、七十岁了,即上世纪四十年代与五十年代中期出生的人。在生活上能够自理,做些轻微农活,种点菜,喂点鸡,拿两、三百多块钱,自给自足型的中生代老人。这些人头脑还清醒,记忆力还可以,能够讲出事情的脉络,讲述山川风物、故事的情节梗概,提供关的详细资料,也是湾里的活档案。

🌹还有一部份老人,身上很多潜力可挖。他们的子女忙于工作,小孩子无人照料。于是乎,就把父母请到身边,帮忙打理家务,接送童年的孙辈们上学,全程的义务保姆、家政工,既节约了费用,又放心尽责。
🌹当些人离开了家乡,随子女南征北战。过着“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生活,成为迁徙的候鸟。这一去,就要将小孙子带到小学毕业,上十年时间,与家乡隔离,很难找到他们的形影。当归来时已经日薄西山、人命稀微了。
🌹那些整湾搬迁,公共建设、大型工程征地拆迁安置,异地重起炉灶。也将故土的地面建筑标本记忆,袅袅往事如烟。这些陈年旧事,对外地人讲,对方有兴趣听下去吗?对子讲,开始觉得新鲜,听多了,他们或许认为是“炒现饭”,礼貌地说:“您朗嘎还是写成文字吧,我们有空慢慢读”。
🌹说起来容易,要这些没读多少书,平时很少动笔的老人,确实是难为他们。即使他们有这个愿望,但又力不从心。要把过去的往事,变成付诸行动的一部书,大有“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的感慨。

🌹有一批先知先觉的文化人,早就认识到这个问题的紧迫性,时不我待地投入这项工作。早在十年前,就有一种使命感,主动地打捞乡村的记忆。
🌹黄陂长轩岭文化体育工作站前站长杜有源先生,坚守村庄的记忆,辛苦地耕耘。以开创先河的行动,先后多次深入村庄采访,寻找当事人进行座谈,做出笔录,掌握一手资料。进行梳理,逐步成文,缀篇成书。出版了《西陵轶事》二本,填补了黄陂在这方面的空白。
🌹在武汉世界军运会前夕,在长轩岭街工委的支持下,他与时间赛跑。对将要整湾拆迁的自然聚落,进行逐个釆访,得到了乡村群众的的理解与配合。在短时间内,由村委会召集相关人员到现场座谈。
🌹他根据现场的釆访,挑灯夜战。抢在军运会前,按照街工委、街办事处的要求,付印、出版了《消逝村落的声音》 。非常及时地填补了拆迁村庄的记忆,留下了弥足珍贵的乡愁入梦,找回儿时小伙伴,今日老哥老嫂们的童趣回味,也给青年留下了一笔宝贵的财富,让他们能够找到上辈人的足迹。

🌹司法局退休干部、老年大学诗词班学员丁朝东先生开了一个好头。他写了一部30万字的自传体回忆录,把家乡的学校、祠堂、庙宇发生的事情,身边人的经历、亲人们在艰难岁月的人性大考验了、社会世相的百态图,栩栩如生地展示出来。
🌹普通人物,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大家家曾经的往事,记忆犹新。读起来倍感亲切,引起了极大的兴趣,周围亲朋好友的共鸣,迅速扩散开来,受诉面广,增加了点击率,拓展了读者的范围。
🌹作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一代人,几乎经历了共和国的历程。那些儿时的玩伴,幸存者的老哥老弟们唠叨家常,把它记录下来,形成文字,背后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补充了家史、族谱、方志的丰富内容。这项有意义的工作,在不经意中,成就了非凡的自我,生命旅程中的路碑。这无疑是一种先见之明,超常的视野,文化的自觉。
🌹更可喜的是一批我们黄陂的民间公众号平台,主动挑起了打捞岁月往事的担子。《印象黄陂》、《非常黄陂》、《黄陂诗联》、《盘龙城在线》、《盘龙城之窗》、《盘龙城天地》等对接时空,挖掘抢救乡村的记忆,把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的发生过长镜头,一幕幕展现在读者面前。让正史、野史、家史、族谱的趣事,无私奉献给社会。这种文化担当,免费为大家共享,在信息网络时代,是平民百姓的崇高延续。他们传递正能量,为作者、读者架起了一座桥梁,成为两者的真挚朋友。

🌹这些公众号平台,有一批默默的付出,热忱为大家服务的“掌柜”,辛苦地编辑推出作品,不求报酬的李建明、简安然、范文胜、周梦龙、宋志清、张传东、刘林等人苦心运作,为宣传黄陂,做文化义工,才是群众心中的明星,普通人物的英雄标杆。
🌹在《印象黄陂》中,聚焦着一批业余写手,构建了一个群,名曰“滠水文草”。这个群是一个地道的“老中青结合”。参与其中的都是乡村记忆的活跃分子。
🌹他们以蔡店为大本营,囊括黄陂的山川风物,人文掌故,红色的传统为题材,全方位、长镜头进行写作。老一排的有朱兴安、李克胜等人,醉心于蔡店的山山水水,上溯久远的民间流传的故事,融入笔端。中生代的鹿角山人、尺半鲤鱼、稻田明月、新生代的晓月、天高云淡、小石头等人作品见诸平台,熟悉的名字,带着泥土的芬芳,走进读者的心中。在读者看来,他们笔下留给的村庄,贯穿于人生的每一路口,这些共和国的断代工程、洪武以来的移民传说故事趣闻,足以编纂成一部散装的《黄陂县志》,让民间的草根写作绚丽多彩!
🌹当历史翻过今天,我们无愧于自己,不留遗憾。感恩生命中的相逢,让自己知道的一切,在陈列馆中,让经过者流连忘返。秉承这一理念,这些公众号作品比地面建筑还要经得起时间考验。我们应该感谢这些平台,感恩这些“掌柜”为人作嫁衣的胸怀,当春蚕、当蜡炬的伟岸。

🌹前几年,我就萌发了这种意念。我们潘家湾的潘振华、潘秀娟鼓励,多写些潘家湾的事。我觉得这个动议积极向上,列入了写作纲要日程。进行多次采访,我们湾里潘奠和、潘奠忠、潘奠亚、潘顺华、潘志权、潘邦武、潘邦兴都很配合,提供相关资料,完成了70多篇作品,对潘家湾的山川风物,重大事件、乡贤故事、普通人物的善良多维空间的撰写。
🌹完成这项任务,面临很多困惑。很多健在的老人剩下的时间不多,能够清晰记忆黄金时段就那么一段距离。更多的是还有的没有认识到位。偶尔谈一下可以,专门请他讲述,却一笑而过。更多的是很多纠结恩怨,遗留下来的讳莫如深,难以名状的隐讳,不好写,也能写。这种无奈,在脑海中如漩流。朱兴安老师就与谈到这个问题的敏感,太麻烦了,吃力不讨好,还得罪人。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真善美,人间万象,形形色色,才是大千世界。尽管如此,还是始终不渝的坚持下来,达到预期的目标。
🌹不能让现在健在的老人,把记忆带走,那将是永远无法弥补的损失。沉甸甸的责任,驱动我一往无前。贪婪地抢收庄稼,载在乡愁的船上,在航线上扬帆鼓风,驶向彼岸。我们所有的人,在抢救村庄的工程中,不能缺位。都是时间的匆匆过客,到了你想做做不了的那一天,后悔药都买不到了。不如现在留下你的雪泥鸿爪,让来者去寻找你的蛛丝马迹,从中找到他们需要,何尝不是一种功德无量呢?毛泽东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时不我待啊!

🌹我们中华民族历经磨难,在艰难困苦中浴火重生,实现凤凰涅槃,就是文化长河不涸,保存完好的历史香火,延绵到了今天。
🌹村庄也是一样,历史上的移民大播迁,带着记忆,带着族谱,一路走到新的居住地,续写着新篇章。文化的血脉不断,才保存下来的唯一古文明。这个认知,才成就了中华民族的浩浩荡荡,独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亲人们啊!我从哪里来?从祖先的出发点,穿越了冰河世纪,走到互联网的今天,我们打捞钩沉往事,还有多少要做的啊!接力棒到了我我们手中,谁来担此重任,一代新人换旧人,让星空璀璨,有我们的儿女吗?数着数着……
🌹摘下那一颗闪亮,装入贝叶中,那就是乡愁的记忆,迢递着永恒。国家地理的坐标上,铭刻着村庄的名字,历史文化名村,让后人信心满满。
🌹公元2021年2月16日(辛丑正月初五)
🌹于武汉盘龙城尚璟华府二期21栋1单元601室
🌹潘安兴电话☎️:13397133752




作者潘安兴老师简介
潘安兴,本名潘兴家,自号木兰山樵。西陵布衣,普陀知客。一九四九年十月生,湖北黄陂人。中共党员,大学本科文化程度,高级政工师。当年老三届,经历上山下乡,招工进厂、下岗打工。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华诗词文化研究所研究员,中国辞赋学学会常务理事、湖北省报告文学学会理事。黄陂辞赋学会会长,黄陂诗词学会副会长,黄陂二程研究会理事。《钰山赋》曾获全国征文二等奖。主编有《木兰山诗词集》,著有《龙腾华夏千秋一统赋》、《中华大家庭赋》、《人间万象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