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写于母亲的祭日

文/李振芳

少年己知思念味，存放心底，很少言语。岁高更懂想念苦，翻动思绪，遥寄纸笔……

思念这种情感，不在我的思想格局里面，不听我的意志操控。少小离家在县城读书的时候，交通不便利，也舍不得来往路费。那时来往一趟，要3.4元，够我半个月的伙食费了。所以，一个学期只回一次家。那时候开始有思念的这种情感了。具体想什么呢？想母亲。想她的什么呢？想她亲手做的香喷喷的小米饭茄子酱，想她做的热乎乎的面汤，想在她身边睡一个伴着烟草味的安稳觉，想帮她烀一大铁锅猪食，想替她去南野放大鹅，想和她一起秃噜宰杀的鸡拔掉鸡身上的残毛，想和她一起捻麻绳纳鞋底做鞋帮……

母亲个头不到一米五，但她从嫁给父亲，就操劳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父亲是长子，有三个姐三个弟，他是家里的中坚力量，所承担的义务自不必说，母亲贤惠的很，一面伺候着我的祖父母和他们的一家人，一面又扶持着我辈七人。我从没想过母亲会得重病会死，因为从我记事起，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看到过她不能做饭不能做家务而躺倒炕上的时候，从来没有。我不知道哥哥姐姐们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但我知道心疼她，只要我能做的，洗衣服烧火，家务活针线活，我都帮她忙乎。母亲也不嫌弃我做的不好，全盘接收。这也许就培养了我的敢做敢为的性格。后来啊，在我学业未成之时她病倒了；在我尚未成家之前她去逝了；在我还不能给她买好吃的好穿的之前她永远的离开了……留给我的是无法慰藉的思念思念思念……

         母亲去逝后，我去她的坟头寻找她的气息她的身影她的足迹，满眼的荒凉满心的冰冷满怀的失落，我知道，在这世上，疼我爱我管我再无像她一人，我的爱，就这样早早地离开，剥夺我尽孝的权利，死是这样的无情，使母女阴阳两世，我纵有千般爱意万班情愫，怎么报答您的21年的陪伴和付出？

       每年的母亲节前，看着别人高兴地为母亲准备礼物，我都羡慕得流泪。特别是那红色的羊毛衫，我几万次的想我的母亲穿上的样子。很可惜的是，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穿的只是深蓝色和黑色，从没见过她穿上鲜艳的颜色。母亲总是把最好的最光鲜的品质和物质都给了我们，自己在生活艰难中，对对敷敷将就着每天每月每年。母亲，您教我的，欠债必还，可我欠您的，该怎么还？您在哪呢？

     慢慢长夜，伴我的是孤灯寂寞。想起春秋时楚国隐士老莱子，年已七十，还常常穿上五彩斑斓的衣服，装作婴儿来逗父母开心，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呢？

子欲孝时亲不在，倾刻泪雨洒前胸……，这份不可替代的亲情，一代一代传承，将来有一天，我也会成为那个被思念的人！人活一世，当然不是为思念而生为思念而死。但是现在，我的世界却似乎只剩思念了……

      今天是您的祭日，我只能用我的方式来纪念您，愿这文字长存我心，也愿这世上多些人知道您曾来过……

简介：李振芳，黑龙江肇源县人，毕业于绥化师专中文系，爱好文学。现任肇源三中语文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