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捷夫游记
《我的那拉提之旅》
一曲《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唱响大江南北,让普天下的人知道了可可托海,也知道了那拉提。
随着那拉提这个地方的火爆,我想起我的新疆那拉提之旅。记得是几年前的夏秋之交,我和几位电力作家在伊犁供电公司乌兹别克兄弟亚力坤的陪同下,深度畅游那拉提大草原。
天苍苍,野茫茫。阿吾热勒山的雾随心所欲地飘散着,我们的汽车在迷濛、静谧的山间穿行。为了调节大家长途乘车的疲惫,司机播放了一曲腾格尔的《天堂》。这位蒙古汉子粗犷、浑厚、极富煽情的歌声真的把我们带进了一个迷人的“天堂”。雾渐渐地散去,我们眼前蓦然一亮,我简直无法相信在这茫茫的北疆深处会有这么一处美得令人叫绝的仙境。司机告诉我们,世界最著名的四大草原之一的那拉提草原到了。
第一眼就迷上了这个绮丽多姿的地方。四面群山起迂缓,牧草野花秀斑斓,林海苍翠枝叶繁,牛羊白云皆悠然。这里一反新疆戈壁滩的荒凉,漫天绿茸茸的,与城里刚洒过水的足球场一样的鲜亮。蓝天白云下,风吹草低见牛羊,那万绿丛中的羊群、牛群、马群,或悠闲啃草或蹒跚迁徙,时不时以电影的慢镜头徐徐漫卷过天地间这广袤蓊郁的草野。草原的呼吸微柔地掠过草梢,却也博大犷厉得令人感到了它的响动。
那拉提,一个诗一样的名字。蒙古语为“绿色谷地”,哈萨克语是“阳光照耀的地方”。传说当年成吉思汗开疆扩土,派二儿子察哈台率军西征,由天山深处向伊犁进发。时值春日,山中风雪弥漫,饥饿和寒冷使这支军队疲乏不堪。不想翻过山岭,眼前却是一片开阔的草原,泉眼密布,流水淙淙,水草丰美,牛羊成群。这时云开日出,阳光灿烂。将士顿时大喜过望,齐声高喊:“那拉提!那拉提!”从此,这里便被称为那拉提了。
那拉提“三面青山列翠屏,腰围玉带河纵横”,是世界驰名的河谷草原。北边的山是阿吾热勒山,全长280公里,南边的山是那拉提山,全长150公里,他们都是天山的支脉,也是一对姊妹山,两座山向东延伸与正前方的安迪尔山相连,形成了三面环山的格局。三山耸立,积雪消融,融汇成了山下奔西而去的巩乃斯河,它是哈萨克牧民的母亲河,滋润着1800平方公里的那拉提草原。
现在的那拉提草原,是国家级生态旅游风景区。平展的河谷,高峻的山峰,深峡纵横,森林繁茂,草原舒展,交相辉映,优美的草原风光与当地哈萨克民俗风情结合在一起,成为集观光、游览、科学考察、休闲娱乐、避暑度假为一体的旅游观光度假区。在新疆浩瀚的大漠中,那拉提宛如一块绿色的翡翠横卧在巩乃斯河畔,山势高大雄浑,威而不猛,秀而不媚。
在草原一个比较平坦的草坡上,散落着十几个美丽的毡包,都是一些家庭式的小饭馆。在这个远离都市的游牧区域,只有这些小饭馆和饭馆周围为游客租赁马匹的游牧户有点竞争的商业气息。我们选了一家取名“草原小肥羊”的毡包饭馆就餐,饭馆门口有一幅颇具广告味道的对联,左联是“男人的加油站”,右联是“女人的美容院”。毡包的主人是一位非常健谈的哈萨克老者,他黑里透红的脸被岁月的风霜雕刻出道道沟壑。掌勺的厨师是老人的儿媳,她很胖,雍容迷人,皮肤白得没法形容,有盛唐仕女之风韵。老人用生硬的汉语介绍着他的特色菜,说这是一道烤全羊,用料是一只绝对没有结过婚的羊羔;那是一道雪莲花炖羊外腰,男人吃了有力量,女人吃了更漂亮……
走出毡房,凑巧碰上一群自称新疆畜牧局系统的哈萨克青年男女聚餐,一位身着民族盛装的小伙弹奏着冬不拉,他们围坐一圈边吃边唱,高亢悠扬的歌声在美丽的草原上空回荡。我走上前去,把右手按在前胸中央,向前倾斜着身体说:“撒拉买里孔木!”用这句现学现卖的“祝您平安”的开场白,提出希望加入哈萨克朋友们的活动行列。在我硬着头皮喝下两大杯散装白酒之后,我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他们的民间舞蹈与我们的国标舞步相融,我们的流行歌曲与他们的阿肯弹唱交替,歌酣舞醉,悠哉悠哉。
那拉提之美,很难用言语和镜头去表现,只有亲自置身于那幅立体画卷中,你才会明白:那拉提的旷世之美不是传说。这里没有都市万家灯火的繁华和喧闹,但清幽闲逸的超然质朴,如诗如画的天然景致,有一种别有洞天的赏心悦目。它是上苍的神奇造化奉送给人类的至爱,没有半点矫饰与夸张,完全是大自然无遗的袒露。
我们把一串远旅的心迹丢在这个童话般的地方,带着对它深深的恋情离去。在当夜的日记中我这样写道:寤寐思之久矣,今始得见,缘耶?我想,大概是我把那拉提草原想象成了一个我的西域情人。










段捷智(捷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力作协原副秘书长兼组联部主任,已出版文学及经济类专著九部,以诗歌创作为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