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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童年》作者：山里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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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童年》
作者：山里布衣
五十年代又六年，
爹娘带我来人间。
有幸生在红旗下，
既享福祉又平安。
顽童时期频临险，
父母恩德瀚无边。
能记人间某些事，
四岁冒头稍过半。
连续三年天大旱，
颗粒无收地裂干。
全民集体大食堂，
清汤寡水肚肠扁。
建国仅有两千天，
百废待兴任务坚。
美帝侵朝犯边境，
战火燃烧北门前。
雄纠纠数万健儿，
气昂昂出兵朝鲜。
美帝败北三八线，
人民军队凱歌旋。
战争元气尚未复，
战场劳恸还未缓。
天灾人祸黑云多，
有人逼债惹事端。
中国人民有志气，
勒紧裤带债还完。
同仇敌忾民心聚，
人民力量大如天。
……
野菜薯叶充饥寒，
米糖窝头地瓜干。
也曾吃过观音土，
大肠干结闯命关。
艰苦磨练硬儿男，
面对困难筑赤胆。
年纪幼小不全晓，
懵懂也知再历练。
那时没有幼儿园，
小学庙院把书念。
快乐背上小书包，
告别顽童进少年。
学校当时太困难，
课桌歪斜会叫唤。
凳子从家自己带，
一位老师教仨班。
天神古庙年久远，
百孔千疮断壁垣。
脚下不平多坎坷，
头上不断掉灰面。
室外骄阳庙堂暗，
壁虎老鼠来回窜。
冬天寒冷手难伸，
夏季如同“桑拿间”。
室外大雨早停歇，
如筛庙顶漏不闲。
满屋锅盆叮当响，
一会雨水就滴满。
上学没表看时间，
父母7有双天文眼。
北斗七星判季节，
鸡叫三遍五更天。
冰冷棉衣身上穿，
穿前先要抖抖胆。
那时全村电不通，
自带煤油灯一盏。
早读过后你再看，
各个都是小黑脸。
油灯也要捻挑小，
过早耗干买没钱。
村里有个供销店，
有墨有笔有纸砚。
只怪手里纹银少，
追着父母去纠缠。
此时老人也为难，
让你鸡窝收个蛋。
拿到商店顶几分，
想要什么尽管换。
回想童年幸福感，
无忧无虑快乐伴。
为给父母减包负，
十岁冒头扛咸盐。
一百多斤盐袋满，
扛在肩上浑身颤。
举步维艰尺寸挪，
玩命挣下五角钱。
一蹦三跳快报娘，
娘夸孩儿不简单。
第一“桶金”淘下来，
全家买盐三斤半。
暂缓不再吃淡饭，
滴油炒菜香又甜。
每年青黄不接时，
野菜煮汤撑肚圆。
几泡清尿排体外，
饥肠辘辘难入眠。
那年“文革”运动掀，
父亲非法被批判。
关进“牛棚”近两年，
受尽非人折磨残。
打砸抢抄造反派，
红卫小将闹的欢。
乱揪乱斗如恶魔，
乌烟瘴气天昏暗。
所有干部被“专政”，
年幼儿男实可怜。
受尽岐视和侮辱，
不敢抬头看苍天。
谁知日子怎么过，
不寒而栗吓破胆。
……
有年腊月去磨面，
加工每斤一厘钱。
娘给二分大硬币，
肩扛小麦磨坊间。
哪知称过要付款，
小手去掏加工钱。
娘给两分不翼飞，
再看口袋洞如拳。
麦子不能上磨盘，
外婆做寿怎么办。
有心回家再去要，
又怕娘亲多为难。
想来想去没法办，
沿门讨借很果断。
东街西街多少门，
开口摇头没有钱。
小儿此时真作难，
站在街头哭红眼。
庆幸远邻太清伯，
问明原由帮了俺。
分文难倒英雄汉，
没钱啥事路虎拦。
十多岁月闪过后，
还给善邻币十元。
小儿尿床很多年，
十岁出头还不断。
尿液浸湿被子冷，
害怕娘打不敢言。
此事虽小很纠缠，
不是受罪却很难。
躺在尿湿浸透处，
半拉身体红一片。
有个冬天刚夜半，
少年尿洒被窝寒。
老娘心知又尿床，
先打屁股后掴脸。
惊恐万状向街窜，
可怜亲娘追后边。
小儿心急跑的快，
躲在死角难发现。
打井邻居换夜班，
再躲不急被发现。
不容分说拽我走，
交给我娘随后转。
本来老娘就急眼，
三拳两脚被打翻。
日子已经不容易，
怎奈我又添熬煎！
此已过去半百年，
抚摸白头羞愧惭。
娘亲娘亲原谅儿，
孩子给您伤洒盐。
生活除了吃喝难，
政治压力如泰山。
走资派的狗崽子，
人群面前遭白眼。
运动风浪难阻拦，
父母受罪怎不管？
无力回天救父母，
想点办法把活干。
当时队长邵用山，
也知我们很可怜。
让我队里去放牛，
北山南沟西河滩。
每天工分三分三，
三天能挣五毛钱。
虽然杯水浇车薪，
多少也能缓点难。
老牛吃草香又甜，
小儿挥镰野菜捥。
拾起牛粪满挎篓，
臂挽肩背回牛圈。
十岁放牛到十三，
一年四季与牛伴。
到了农忙节令时，
套上老牛把地盘。
冬春两季赶牛车，
送肥到田来往返。
常给群众去拉煤，
吴庄暴庄上流泉。
高中上完农活干，
披星戴月赶早晚。
挥锄铲草两见月，
一天锄地二亩半。
盛夏荒天去割草，
三百余斤牛马饭。
骄阳似火热气蒸，
衣服上下全湿完。
每逢遇到大雨天，
一如既往不歇闲。
没人去把青草割，
牲口饿的只叫唤。
天上雨水透浇灌，
身体汗滴如涌泉。
两条水流汇成河，
劈头盖脸向下漫。
饥饿难耐真急眼，
野菜野果把肚填。
回家路过街饭市，
邻居面条吃香甜。
心里羡慕也期盼，
希望俺娘能做面。
刚迈家门糠味出，
中午吃的糠窝蛋。
无名火气冲首冠，
怒向老娘瞎埋怨。
娘亲拉儿看面缸，
都是露底朝天看。
不是娘亲不做面，
你看为娘拿啥办？！
我们队上工分少，
分粮不足人一半。
半大小子能吃饭，
三天粮食一天完。
分粮到家本不多，
哪能管起大肚汉。
含着眼泪吞窝头，
越吃越觉味道鲜。
谁知俺娘尽喝汤，
瘦骨嶙峋好可怜。
天下父母都此般，
养儿育女无私献。
刻薄自己为儿女，
可怜可怜好可怜。
……
君若问我苦不苦，
我倒觉得美如仙。
因有大雨降体温，
免受热腾受熬煎。
口中唱着样板戏，
越是艰险越向前。
艰苦奋斗踏实做，
砸碎穷苦铁锁链！
肚子饿扁没私念，
填满胃肠一个愿。
酒足饭饱虽是好，
欲望却多惹忧烦。
回望走过六十年，
最是高兴十岁前。
幼稚童真欲望少，
干活就是快乐丸。
一天不干不舒坦，
心中愧疚负罪感。
干起活来象龙虎，
哪怕汗水浸衣衫。
……
夏季吃穿真难办，
米缸面罐底朝天。
连阴大雨数日下，
饥饿难耐团团转。
秋季凑合吃饱饭，
冬季那就真叫惨。
棉花太少衣单薄，
缩到墙角沐阳暖。
上学遇到风雪漫，
猫腰缩头手捂脸。
浑身颤抖进家门，
背靠灶火暖半天。
耳朵脚手都冻烂，
手背皴裂像猪肝。
流血化脓不管顾，
抓把土面往上粘。
从来也没被感染，
身体硬榔像铁蛋。
没有秋裤没衬衣，
空壳棉衣身上穿。
八面透风不保暖，
冷风直往骨头钻。
奔奔跳跳去玩耍，
热热乎乎一身汗。
静止下来热散完，
全身如冰打寒颤。
跑回家来肚肠叫，
端起稀粥三海碗。
天气暖和棉改单，
抽出棉花继续穿。
大的穿完小的用，
日子紧巴也舒坦。
冬天日子真是漫，
可是孩子都在盼。
掐着指头等腊月，
期待过年那几天。
日月走到腊月边，
春节来了新衣穿。
三十初一包饺子，
点燃鞭炮好喜欢。
东家去过西家串，
笑容可掬去拜年。
叔叔大爷姑婶嫂，
皆大欢喜笑声甜。
女给糖果男接烟，
满嘴都是吉祥言。
若是到在一家子，
还能挣上半个元。
初一全家吃年饭，
大米饭上盖肉片。
吃饱喝足难消化，
肚子几天都是圆。
初二开始走亲戚，
先从最亲去问安。
既是乘年串亲戚，
也为去要压岁钱。
记得有年春节前，
父亲赶集年货办。
集市两头跑来回，
等着肉再便宜点。
此时雪花飞满天，
肉价降了几分钱。
买了斤半快回家，
不忘街口买纸钱。
拐头山下庄稼汉，
在穷也要祭祖先。
记住我从哪里来，
先人基因俺来传。
日子过的太艰难，
喝完米汤都舔碗。
这种现象非个别，
家家都是缺米面。
后来政策放点宽，
自留地里把活干。
早晚去捡猪狗粪，
发酵撒到田地间。
春雪一场很关键，
六月小麦金灿灿。
收麦碾场农家乐，
吃粮方面有改善。
经济依然很困难，
文化娱乐没得选。
全村一个土球场，
一个篮球老师管 。
不是人人都能玩，
想买玩具别打算。
夏季一起滚泥塘，
冬季做个“牤牛”玩。
举鞭抽牤转的欢，
世界万物似不见。
鸡毛毽子女孩踢，
男孩街上推铁圈。
旁边一群踢瓦片，
另有几个三角翻。
开怀笑声心传出，
日子虽难也乐观。
逢集过会小吃摊，
半把花生金豆般。
咯嘣咯嘣嚼的香，
没有感觉就吃完。
一勺醪糟嘴里含，
知足满意露笑脸。
蹦蹦跳跳回家园，
回到家里也不闲。
挑水喂兔垫猪圈，
推磨割草把粪担。
有时五更去碾米，
推着碾子闭着眼。
为何夜里推磨碾，
天亮还要进校园。
从小这些都要做，
为的就是吃饱饭。
天下大雨土坑满，
一群孩子好稀罕。
不会游泳敢下水，
几次险些命玩完。
无师自通会游泳，
扑腾狗刨绕坑转。
初生牛犊不怕虎，
至今想起出冷汗。
娘亲出工到田间，
兄妹三人跟后边。
追赶蚂蚱戏蚂蚁，
抓个绿虫斗蝙蝉。
耳边只听雷如鞭，
轰隆炸响到近前。
豆大雨点砸下来，
顿时土地成泥潭。
雨中夹带风不善，
连浇带刮喘气短。
拉着母亲后衣角，
跌跌撞撞往家赶。
娘亲叫儿干衣换，
脱下湿装风吹干。
那时哪有玩具弄，
尽是生物与我伴。
生活一般人康健，
因为那时物美廉。
如今再去想童年，
仿佛发生在昨天。
如烟往事说不完
小文到此收住段。
不忘初心勤奋斗，
憧憬未来志向远。
今日衣食胜从前，
吃香喝辣穿高端。
出门开车乘飞机，
楼高路阔住房宽。
虽然条件都改变，
可我幻想回童年。
只是因为那时节，
在下还是小儿男。
岁月如梭花已残，
我辈已过花甲年，
生活富裕达小康，
但却难忘忆童年。
编辑：孔建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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