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念朋友高永科
散文/静悟
高永科是我的朋友,他是陕西省民声报社的一位编辑。
我是1984年在眉县齐镇供销社工作时认识永科的。他比我大两岁,都是二十四五岁的年龄,一米八零的个头,留一个小分头,说话时一甩一甩的,结束语总带个“啍”“啍”的音符。他最常说的玩笑话,“我这有个热锅呢,把你面和油给咱借点,咱俩烙油饼咥呀行不?”
由于我俩都是爱读书的年青人,可谓是“臭味相投“,下班后经常挤在他的宿舍里看书谝闲传,他也喜欢拉小提琴,而且拉得相当好,我聆听、欣赏当观众。他给我推荐了《第二次握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巴黎圣母院》、《莫伯桑短篇小说集》等书,我都一一拜读了。
永科还给我看了他在部队时写的几篇通讯文章。他不仅爱读书、写作,小提琴也拉得很好,算得上是专业琴手,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部队文工团复员回来的。
永科在部队当了五年兵。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得到熔炼提升。参加了部队文工团,常常排练演出,闲暇时写写通讯稿件,是一个很有出息的好苗子、好人才。他在部队还相中了个西安的对象,同在一个文工团当文艺兵(吃商品粮的)。对象的爸爸在另外一个部队当军官。永科和恋人的命运相同,他回原籍眉县齐镇村二队,恋人回西安市x街x巷了。
复员第二年恋人的祖母去世了,永科以咱关中人的风俗,蒸了大馍,并买了一箱太白酒,去西安悼念恋人的祖母。但人家父母低看咱们农村人,不予接待,不让进门。还是恋人给父母好说歹说才让进门,参加了恋人祖母的悼念活动。但悼念结束回家时,恋人父母也下了最后通牒,你把户口转到西安,这事就成了!咋能成呢?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一个农村户口能转进西安城吗?那比登天还要难呀!他回供销社后,只给我说了一句,农村户口难呀!
虽然永科的心灵受到失恋的沉重打击,但他精神却依然挺立。每天晚上拉着小提琴,用琴倾诉着心声!在那几天里,天天晚上苦练瞎子阿丙的《二泉映月》,琴音就像山间的一溪清泉,有时低音沉缓,有时激荡起伏,有时急流勇进声若瀑布雷鸣,击石翻浪,荡人胸怀!却又嘎然而止。
五年的左右相伴,五年的苦苦相恋,让沉重的户口这个拦路虎挡住了去路,扯散了一对鸳鸯。瞎子阿丙的不幸,创造了二泉映月的名曲,唱响千古。永科也算是幸运的,他在供销社干了一年临时工,第二年国家改革用工制度,开始实行职工退休接班制度,永科的父亲提前退休,永科接班成了齐镇供销社的一名正式职工,吃上了商品粮。接班第二年,眉县广播站招收通讯员,永科以他的写作优异成绩被眉县广播站录取,成了县广播站的一名记者。这时他又艳福高照,与眉县齐镇轴线厂的一位漂亮女工结婚了,他去广播站后,经常回齐镇,鼓励我给广播站写稿。由于工作忙,家里农活多只写了五六篇,发表了两篇。那时写稿还要在单位盖公章才能发表。由于咱狗肉上不了大台面,嫌麻烦,从此便搁笔了。两年后,永科成绩优秀,又调进了县政府办公室,成了专业文章写作者。他隔三差五地写几篇副刊文稿,经常在陕西日报上发表,一回齐镇就拿陕西日报让我看他写的文章,看后为永科的才华横溢而高兴,他又鼓励我给陕西日投稿,写了七八篇,只发表了两篇,后来因为家里杂事太多而搁浅。
永科对人诚实,对工作更是诚实,在县政府工作三年后,他又被陕西省人大《民声报》编辑部选中,后来又举家迁进了西安市区,真正成了西安市的户口。
永科在民声报社当编辑那几年,回齐镇就拿着民声报让我看,让我给民声报投稿,我看了几篇民声报的几篇文章,都是有关法律知识系列的文章,觉得自己对法律知识都是不太熟悉,所以后来连一篇稿子也没有写成。
短短几年的时间,永科便功成名就了,再后来,他做他的报社编辑,我做我的小生意,种植好家里的猴桃,也算是各得其乐吧!
2016年腊月的一个早晨,寒风凛冽,天空不时飘着零零散散的雪片。我早早打开小店的大门,摆货、打扫卫生。齐镇二队的一位朋友走进来,说要买点调味品,我问家里有啥事吗?朋友说,我永科哥在西安殁了。我听了如五雷轰顶,脑子像触电一样,嗡嗡作响!哎哎哎,永科咋么殁了,永科咋么殁了?这位朋友简单地说了经过,有一天,永科去安康采访,进入秦岭地界觉得头疼,就让司机返回西安交大医院看病,检查是脑血管瘤,经治疗无效,第二天就殁了。唉,我的好朋友永科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永科是一位能人,会写文章,会拉提琴,会唱歌,文艺天赋极高,却不声不响地走了,走得是那么匆忙!还未来得及见上一面呀!
我失去了一位志同道合的好乡党、好文友!
那天的雪越下越大,雪花飘在我的脸上与泪水同流。
永科,我永远记住您!我有热锅呢,借点面,借点油,咱俩烙油饼馍呀!愿您在天之灵,常常烙油饼馍咥吧!
(作者简介:静悟,男,汉族,大专文化。曾长期在基层供销社工作,改革开放后务农经商;闲暇之余寄情山水,描摹田园风光,回忆平凡人生。有诗歌、散文发表在省、市报刊和各大平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