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的艳彩在梦里发酵。忘了翻身的享受其美。
梦是具有大是大非观念的,它知道我喜欢,便不停止他它的脚步,反复上演我的最爱。
阳光与梦争宠,在没有对严的帘子缝挤进来,拼命地歌唱它的朗丽。
我最终依从了阳光,起床,撩开帘子。
外面。一片明媚的阳光普照,从未有过的朗丽,从未有过的清新。
那左一条右一条横一条竖一条的大路小路,已经不见了积雪。黑黝黝的沥青像刚洗过一样。
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外面的美好的,人,仨一伙俩一串,在路上漫步,说着什么。逍遥惬意。
想起小时候,妈告诉的民风民俗:初一是鸡的日子,天气要是好,那就说明今年收小鸡,小鸡会很安全,不会得病。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片喜悦。
“我的女儿们今年好了,不病不伤,还有钱赚。”
那时,家里生活并不富裕,但在妈妈的努力勤奋下,吃烧不愁。
我家孩子多,三个属鸡的。妈看天气好就笑,似乎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里都装满了喜悦。因为在她看来,这好天气就代表她的孩子不会得病,不会不顺,一切都好。
在妈的这种企盼中,我长大了,成家立业了,生活富足,要什么有什么。
我环顾整个屋子,离开窗子,穿衣,做饭。
大年初一,按照家乡的风俗习惯,早上是必须吃饺子的,下午必须八个菜。
打开冰箱,满满当当,什么都有。昨天晚上的年夜饺子还没有吃完,热热吧,实在是吃不下什么,做的再多也还是剩。
锅在工作。我打开电视机。一个一个调台,找找自己心仪的节目,每个节目都是那么喜庆,各省都在播放他们自己的联欢会,每个节目都让人目不暇接。播走哪个都是损失。
只好这个台看几下那个台看几下。
窗外,鞭炮又开始响个不停了。一波未落,一波又起。谁家呀?真有钱,白天放上了礼花,把整个小区的院子映照的赤橙黄绿青蓝紫。
赶快走到窗前去看。真热闹。有的在广场上放,有的从阳台中伸出一个大木杆子燃放。
家乡的规矩。因为这是一年的第一天,庆祝,把大灾小灾都蹦走,这一年就会风调雨顺的。
这是过去家乡人的想法。现在燃放鞭炮,除了为了高兴,就是为了高兴。因为人们的生活都小康了,科学迅速发展,哪还用担心有什么灾荒呢。
忽然想起,前几年是不让放鞭炮的呀。今年没有听说可以放,可他们能买到,就说明有卖的呗。或许是新的规定吧。
是呀,放放也好,在不影响环境和财产安全的情况下,庆贺我们的抗疫成功。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像我们这样?没有了本土疫情,大家才有这样欢乐的新年。
匆匆吃完了饺子,开始刷手机。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哪。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同事群,朋友群……天呐,到处是红包儿,抢了这个抢那个,一会儿功夫,百十元钱,收入囊中。群里人发着各式各样好看的表情互道新年好。有的群还赛诗,有的群唱歌,跳舞。一个一个的小视频,组成一个隆重的盛世繁华与人们的幸福安康。
累了,倦了,我常常在这样的情况下,会自己找休息方式,拉二胡,弹吉他。
打开二胡盒儿,拿出心爱的红木二胡。拉新年快乐,拉小拜年儿,也拉思念爸爸妈妈的歌曲。
二胡懂得我的心,我快乐,它快乐,我悲伤,它悲伤。
一会儿欢乐,一会儿伤心的拉着,眼睛盯这墙角爸爸妈妈那张微笑的合不拢嘴的大照片,泪水如雨注。
这样好的生活,他们却这样没有福气,没有享受到,就去了天国。如果他们在,我已经学会做饭了,家里也有的是钱啦,再不用妈妈绞尽脑汁去想,过年该做点儿什么,妈也不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春节的餐桌上,也不会是土豆煮煮土豆儿了。
家里有了冰箱了。看看冰箱里,只要想吃的应有尽有。可是,我的爸爸妈妈……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啊,妈在的时候,为何不给妈买个冰箱?冰箱才几千块钱!妈这辈子太苦了,连冰箱没有用过,楼没有住过,自来水暖气没有享受过。
粗菜淡饭,剩了也会舍不得扔掉,放在北窗台上。冬天,那里是整个屋子最冷的地方,夏天,那里是整个屋子最凉快的地方。
妈就把剩菜剩饭放在那里。下一顿,妈会做新的饭菜给我们吃。而那些剩菜剩饭全部进了她的肚子里。
她就这样,吃那些剩的都已经坏了的饭菜,最终患了肠癌,夺走了她的生命。
我无法再借助二胡来抒发自己的快乐了。想起这些,这心都碎了。
放下二胡,给敬老院的王奶奶打个电话吧。王奶奶是我每年年前去敬老院看望老人,为他们送吃的,穿的时候认识的。她已90岁高龄了,耳不聋眼不花。她好像是我发泄痛苦的地方。每次想父母就给她打个电话,诉说爸妈这辈子吃的苦,受得罪,表达自己不孝的后悔,遗憾。
王奶奶会和我一起哭一顿,哭完了,这心会好受些。
因为后悔对自己父母不好,才用敬老院的老人们来弥补,一年得去几次。
这样的弥补,多少削减掉一些遗憾与悔恨。
电视机里,依然载歌载舞,幸福快乐是他们的,思念是我的。
看一看墙上的挂钟,想起一句名言:岁月不老,我们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