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水滴
大年初一,有人敲门。原来是楼上邻居家的孩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来给我拜年了。好温暖。这是个惯例了。之后,我的孩子端着刚下好的饺子,外多加一样礼品给楼上送去,算是礼尚往来。我觉得这个做法不错。引导孩子这样和邻居相处,很好。一碗饺子是邻里和睦的融合剂,作用并不小。

城市人多在楼院小区居住。时常,都很忙碌,楼上楼下的人,一年内大都没时间坐下来,谈谈聊聊,喷会儿大江东。各忙各的,有点不相往来的小感觉。
即便是住在别墅小院的人,大门一关,各过各的,邻家走动也是比较少,都在各自奔波,独家过活。随着城乡融合的速度加快,农村人进城买房居住,也都换了一个生活模式,陡然间也封闭起来一样。彼此来自四方,互不认识,邻里亲情多少有点开始淡薄了。

我自己体会也是比较深刻。毕竟自己也是山里农村娃出身,进城来了。那些年月,我在山里居住。大年初一,早早一换新衣服,就和小伙伴去拾鞭炮去了。然后再把炮插在墙缝里,或插在土堆里,或雪窝里,然后捂着耳朵,躲在墙角听响声。之后回家吃饺子,随后和哥哥姐姐开始端着一碗饺子,到大伯家和叔叔家给长辈磕头拜年、问安、祝福。那碗饺子就是尊重上辈的一种礼仪。大伯家和叔叔家的孩子们来我家给父母拜年,每人都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饺子。等我们回去,家里的饭桌上就有一筐子饺子。当然了,后来晚上就热着吃家族人送来的那碗饺子,只是味道各异。一碗饺子成了一种亲情感情融合增进的粘合剂。

那时,生活都还比较拮据,一碗饺子还是走亲戚的一种礼品。一般初二,我就会到外公外婆家去走亲戚。这是一次代替父母前往的重大行动。我和妹妹非常乐意走亲戚。不知道咋回事儿,后来我分析,可能是我小时候缺嘴吃,爱吃嘴的缘故吧。因为走亲戚,不仅有压岁钱,关键是生活标准相对比平时要好多了。只是多跑了几里的山路而已。去外婆家,饺子是礼品。母亲在家里,一碗一碗的拾满,然后堆放在一个小荆条篮子,我和妹妹就㧟着篮子走了。到了外婆家,外婆开始用饭碗给我大舅二舅,其他四外公,五外公家分配饺子。我和妹妹再端着饺子去给舅舅家送去。一碗饺子不仅仅是一种礼品,更是链接亲情的一座桥梁。

还有,一碗饺子曾让我泪奔。我因为公干,出了车祸。那年我在医院过年。母亲在山里老家,爱人孩子陪我在医院。我这个年吃不上饺子也是正常的事儿。大年初一早上,在医院,又是敲门声把我惊醒。原来是乡里的党委书记两口子提着饭盒,给我送来了热气腾腾的饺子。我握着领导的手,瞬间落泪了。我想跟着这样关心下属的领导干事,就累死了,都心甘呀!

娘在山里等我盼我回家。知道我要在医院过年,就在家里把饺子馅给我留出一碗,用白菜叶盖住封上。等我出院回家吃。临近那年的小年,我到了出院日子。娘后院跑,前院跑,不知道一晌跑了多少趟。中午时分,娘给我端来一碗饺子,我看到娘两眼流泪了。让我赶紧吃。好酸呀!但我没有喊出口来。我知道,这碗饺子是母爱的光辉在映照着我。我好幸福。
“娘,这碗饺子,真好吃!”我泪奔着,一口气吃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