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一清晨,当窗外的第一声鞭炮声传入耳际,我就从梦境中被“震”醒,闪烁着吉祥的眼神,迫不及待地换上新衣新帽跳下了床。
“过年啦!过年啦!”我朝着未起床的家人嚷道。
“吱咛”一声,我兴奋地哼着歌,第一个打开了贴着“福”字的家门。

天还没大亮,院子里灰蒙蒙的,只有小花狗跑过来热情地围着我又舔又叫,好像它也知道今天要过年。
空寂的地面,有时会在昨夜悄悄落下一层薄薄的白雪,给农历佳节平添了几分情趣。
侧耳聆听,一会从村东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鞭,一会从村西面传来“嘭嘭”的“二踢脚”炸响。
这鞭炮声即是春节来临的通知,也是春节到来的宣告书!

为了响应村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我取出昨晚就准备好的一挂小鞭,高高地挂在树枝上,点着后,捂着耳朵赶紧退到远处,仰首望着空中这红色的鞭炮,从尾燃到头;听着“噼噼啪啪”的声音,从头响到尾;直到硝烟散尽,雪地上撒下一片红色的纸屑,高昂的情绪仍然意犹未尽。
鞭炮声一阵阵响过后,村里穿红戴绿的小孩们渐渐多了起来,远看似乎较陌生,本以为是外村来的,但走进一看,却惊讶地发现,原来都是每日熟悉的小伙伴;只因为今天都穿戴一新,背影确实难以辨认,等彼此认出后,都惊喜地叫着对方的名字,踏着碎雪,奔跑着玩将起来。
大概是春节的缘故,一大早看到的一切事物,似乎也都是新鲜和印象深刻的!

村中每家每户的大门上,大都贴着持着刀剑的门神和红色的对联,与黄色的土墙和旧木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即使牛圈和鸡窝的门柱上,也都贴上了红色的对联;在光秃秃的、没有叶子的一众树木衬托下,只有竹园的竹子显得碧绿葱茏;覆着白雪的远山笼罩在白茫茫的雾色中,显得既庄重又神秘;村中流淌的大渠水,显得是那样的碧绿而深邃!
早饭,是盼望已久的“疙瘩”(饺子)凉粉汤,馅是猪肉白菜的;汤里有黄凉粉、青凉粉、白豆腐、芫荽,再放些辣椒油,碗面上热气腾腾,味道自然香喷喷;饭桌的餐盘里还有馏热的“麻糖”(洛宁麻花)、油角、炸丸子;有时还会突然到吃带硬币的“疙瘩”(饺子,)我正疑惑,家人却笑着说:“这是你今年的运气好,”我更觉得自己今年有好运气;吃完饭后,打着饱嗝,摸着圆溜溜的肚子,没有了一丝饥饿感,好像全年就吃过这一顿饱饭。
大人们发压岁钱时,又是一天中最幸福的事。
虽然只有几分或几毛的钱币,握在小手里,甭提有多么高兴,谁也不给,要么去再买几个小鞭炮燃放;要么多买几个糖块,把嘴巴塞得满满的。

心情非常好,整个白天,也不用干什么活;不是吃,就是玩,或是跟着大人们去串门,见面都说着“过年好啊”的吉利话语;家家户户都有好吃的,各式的馒头、花卷、枣糕、菜包,样子金黄的各种油炸食品,花生瓜子糖果,都会拿出来招待;还有白酒,即使小孩不会喝酒,主人也会笑着,让抿上一小口,辣的我龇牙咧嘴,后悔品尝。
整个一天里,像似在“纸醉金迷”的梦境中渡过。
晚上,在远近一波接一波的烟花爆竹响声中,开始吃晚饭,母亲会做一大锅杂烩菜,里面有白菜、豆腐、五花肉、萝卜、红薯粉条,调料有花椒、大料、葱、姜、盐等,每人盛一大碗,就着馒头吃;还会切些自家做的凉拌卤猪肉,放些蒜末、醋,味道好极了;另外还有白花花的不经常吃的大米稀饭;吃这顿饭,感觉也是一年中吃过最好吃的饭菜!

大年初二以后,村里人都开始走亲戚了,带上礼物,舅家、姨家、姑家,新亲戚、老亲戚,彼此走动,礼尚往来,亲情不断;距离远的骑自行车,距离近的步行;十里八村,大街上、小路上,人们喜形于色,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无论距离再远,春节系着的亲情厚意,都在这个年节的走动中得以升华!
这种热闹情景,一直会延续到正月十五闹元宵,挂红灯、踩高跷、舞狮子的场景,也开始逐年兴盛开来,乡里、县里的场面最为热闹!
过了正月十五,漫长的冬季也就快要结束了;这时,暖阳逐日多了起来,金黄色的迎春花,在山间悄悄地绽放开来,宣示着春天也就来了!

作者简介:赵明军,笔名日月车,籍贯河南省洛阳市洛宁县人,洛宁三中毕业,1990年入伍,原在第二炮兵司令部服役多年,后转业入京,现在首都某集团公司工作,本科学历,业余爱好写作、旅游,受家乡河洛文化影响,创作有长篇小说《洛水师魂》、电影剧本《奥运情》、散文《父亲的“老永久”》、多篇诗歌等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