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篮子”

文/倪高扬

这里说的“菜篮子”不是指可提在手里用于装菜的器具，而是一家以此冠名的经营猪肉和蔬菜的店铺。

“菜篮子”地处兴化东方巴黎北区东街，坐西朝东，门面不大，室内面积不超过30平米。肉案子位于最里面，肉品分门别类展示，顾客一目了然任意挑选。左右蔬菜货架倚墙靠壁，菜品应有尽有琳琅满目，陈列整齐有序。门口的绞肉机锃亮发光，一尘不染。余下的空间勉强容得下十来位顾客。尽管店里明显逼仄，但从来不打占道经营的主意。

前几年是“男耕女织”的夫妻店。男主人不擅言辞，在里面操刀卖肉，如果有客人需要轧肉，就抽身到门口，清洗、配料、操作机器。女主人在口边负责卖蔬菜，似乎有着惊人的注意力，两眼闪来烁去，娴熟地称菜、报账、收款找零、装袋，和颜悦色轻言巧语地招呼进进出出的客人。

夫妻俩从早晨到中午，几乎没有闲时。“菜篮子”对每天进货的质和量掌控得很到位，确保优质新鲜，当天上午全部买光，不滥做生意。生意只做一个上午，下午、晚上都是铁将军把门。如此自我调控张驰有度，其境界可谓心静如水。

只是这临街店铺租金不菲，每天开少关多，外人反倒替他家惋惜。

“菜篮子”的菜价并不比超市低，但是品种繁多，质量上乘，新鲜引人，因此生意特别红火。女主人不论客人买菜多少，算账时总会抹去小数，装袋时顺手塞进几根大葱。顾客们一来二去口口相传，对“菜篮子”充满信赖感。

“菜篮子”每天早晨一开张，小小的店铺里人头攒动，顾客选菜时难得询价，拿了就称，一称就走，前客让后客。

2020年春节过后，卖蔬菜的换了个新面孔，女主人只是偶尔帮着打打下手。我以为“菜篮子”夫妻俩忙不过来，雇了个帮工。后来才知道，这位新面孔是他家亲戚，蔬菜经营权转让给这位亲戚了。

猪肉和蔬菜分两家经营后，其经营理念和服务质量没有改变，一如既往地生意火爆。女主人退出蔬菜买卖后，专门在门口负责加工猪肉，一双戴着塑料手套的手总是油腻着，轧肉机内外和配套使用的两个畚箕干干净净，肉品加工得清清爽爽。男主人在里面尽管一门心思地卖肉。

一次，我老伴刚到“菜篮子”肉案前，男主人便热情地将她预订的排骨提给她。我老伴微笑着试探道，家里人都反对腌排骨，我不想要了，可不可以？男主人稍显迟疑后安慰道，没事，那让我零卖吧。

今年大寒后的一个早晨，我去请“菜篮子”帮助灌香肠。女主人问我，灌多少？用后座还是前夹？我说不要太肥，也不能太瘦。女主人说，那就后座、前夹各半吧。接着招呼，估计中午才能有。你电话留给我，好了通知你来拿。

香肠取回后，发现袋子里还有“打荡”好的几块肉皮。香肠经过十几天的风吹日晒收缩得紧紧的，很有看相。我取下两段蒸煮，一会满室飘香，一家人吃了直叫好，肥香可口，咸淡适宜，都说明年还请他家灌。

大家都说“菜篮子”生意做得好，挣到钱。没多久在“菜篮子”不远处复制出了一家“菜篮子”，内部格局摆布和经营项目与“菜篮子”完全雷同。开始生意不错，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个月卖蔬菜的撤了，剩下卖猪肉的坚守着，门上贴着“旺铺转让”的广告。

然而，“菜篮子”依旧人气兴旺，生意兴隆。“菜篮子”心中装着顾客，为人有格局，与顾客建立着长久的共赢关系。相信它一定会收获无限未来。 

                         2021.2.4

作者简介

倪高扬，泰州洋思教育研究所资深研究员，中国蒙台梭利协会认证讲师，江苏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兴化市楚天实验学校创建办顾问，兴化东方巴黎幼儿园、泰州幼蒙教育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地方文史研究爱好者。近年，除了致力“点燃孩子心中的智慧之灯”、引导教师“成为孩子生命中的贵人”之外，有空便与书为友，爬爬格子，出版《敬畏教育》《有滋有味兴化话》等著作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