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转为正式美编,我把春节和自己都锁在会议室里,写领袖语录牌,好让春节后的政治会场上亮出我的美术字,以正视听,因为有人说我画画行,写字不行,不能当美编。春节聚会虽然美术字博得普遍赞许,可是工厂没人替我刻字、拣标题字。再说,那时人们注意力都在政治上和嘴皮上,提倡“小车不倒尽管推”。况且,兼美编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既不能喊苦,更不能叫屈。关键的是,报社召开民主批评会时,文革遗留两派之争的分岐潜藏暗露,我作记录,写黑板报,我对一直比较关切我的总编李全喜提了些人云亦云的意见,我表现出天真的率直,因此,也使我青春的前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我只好含辛茹苦地干下去,夜半三更写诗练画,不到四年,体重由146斤降至125斤。有人说我,这样干下去,活不到40岁。
幸亏报社第一次群众投票推选大学生,我至今感激报社职工为我投了绝对优势票,更感激新来的白显清书记,他的老八路作风托起一股正气,他说:“只要求学上进,选谁送谁。”难得的正义与幸运,使我成为吉林大学中文系学员。与此同时,我的版画也选入全国第四届美展,并出国展览。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从此我相信了命运的两极转化、对应互补。自强不息,是命运的中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