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楼下,新成立了一个超市,据说里面很宽。
爆响的鞭炮,引来一个很灿烂的日子。很灿烂的日子,引我移步房间。
我先来到第一个门,锁着。我又来到第二个门,锁着。我来到第三个门,大锁啊,紧闭依然。
我很沮丧。因为疫情,这个超市的正文都锁上了,不要外人进来,只允许小区的人进出,因为小区的人都打了预防针,安全。
我站了很久,想换个方向,或许,转角,我能遇到钱。
我漫不经心地从房前转到房后面。
果真。这个超市还有两个门被我看见。
我就奔第二个门走过去,我的失望真的有所改变。
这门没有锁,只是没有人进出,一个也没有看见。
我推开门,沿着楼梯向下走。是个地下室,清净美满。
我先看看左边,空荡荡,没有柜台。我向右看看,尽头有人影一点点。
漫步,东走走西瞧瞧,也就到了近前。

摊位极少,但蔬菜还是挺全。
一个一个的问价,没有人爱搭理我,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报了价,我吓出一身汗。
疫情期间不得哄抬物价,你这是干什么?
我转过身。向那扇开着的门走去。我必须离开这里,因为,这里的物价重如泰山,压得我呼吸困难。
出了门,我才轻松了一点点,就像里面的购物人一般,只是一点点。
二,
朋友告诉我,他要去投稿了。那是个稿费平台,有钱赚。
他叫我也跟着去投稿,她说疫情期间,我们也没有什么事可做,投投搞歌颂一下白衣天使,也是做奉献。
我拒绝了。我不同意他前面的理念。
稿件不是用钱能换取的。如果稿件和钱成正比,那这稿件就根本不值钱。
我还是希望自己,不为钱去写稿,来度过疫情这些天。
几天后,朋友来告诉我,他的稿件被录用了,还给免费朗诵了,朗诵的让人泪涟涟。
我问,得到稿费了吗?他答,让我们推广,到处去推转。
他说的很生气,满嘴是唾沫星子,直喷到我的脸。
吴爱吾:
“唉,我以为发了稿件就给钱。”
我递上极其鄙视的视线。
“天上能掉下馅饼吗?你不干活儿,一点儿奉献都不做,你的老板就给你钱。”
他笑了,他说,可也是。你不知道,那人,一堆一堆的,都为了稿费而写稿件。
我说,人哪,还是应该有个正确的价值观,哪怕一点点。
三,
去洗手盆洗手,无意中抬起脸,镜中的那个我,已经皱纹满脸,笑的时候,我发现,比哭还难看。
于是。我对自己说了一句话:年轻的美貌再也不可见。
说完,我也泪涟涟。
女儿在屋内看书,在电脑前打字,做公众号儿。她要把作者的作品都发到上面。疫情期间不能出屋,帮助作者圆圆文学梦,那也是在做贡献。
她听到了我的话,立即走进卫生间,站在我的后面,从镜子里看着我们俩的两张脸。
“如果妈的脸,还像当年那样,妈妈就是个神仙。”
我说:我不同意你的观点,英雄,奉献大的人,都不像你妈的脸,他们即便死了,但他们依然活在人们的心间。
这是因为,他们的无私把他们的生命续延。
有人敲门。女儿开了门。我看见,站在门外的是物业的老廉。
她说,今天小区要进行第二次免费核酸检测,人手不够,看看谁家有人闲着,过来帮帮忙,全部是自愿。
女儿说,我没有事,我自愿。
女儿立即去穿衣服,我也立即穿衣服,女儿立即戴口罩儿,我也立即戴口罩。女儿说,妈,你别添乱。
我说:镜子里的我是老去的脸,心里的我可不是那张脸。
你也去吗?你去只能做个核酸。
我说:我只是,万人中的一点点,我干出来的活儿也只是一点点。
但,一点点加一点点,便是一堆堆。一堆堆加一堆堆,便是一座山。
老廉使劲儿的鼓掌,鼓着鼓着,她竟然泪水涟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