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岁从陈家山乘车来到这条沟,跟随父亲工作单位所在的工程处学校上小学,当时只知道父亲上班住的地方叫斜井,这地方有一条河流,一条铁路和一条马路,被人称作王家河。
右边的山坡下有一个连队在那里驻扎,是我们唯一可以看到高头大马的地方。我们洗个澡很不容易,要去川口一个走路需要半小时以上的地方,如果有马车刚好出去,就可以爬在后面能少走一段路就少走一段路,但是赶车的主人经常甩鞭子,不让坐,那时的公交车,时间很长才有一趟。
我放学后的空档,经常去看马,豪迈而彪悍,它们的神态那么飘逸俊朗,我喜欢看着它的眼睛,还有它长长的眼睫毛,我总觉得它的眼睛很深情,藏着许多我想不到的东西。我的老师告诉我,他的眼睛可以看到180度以后的地方,它是能站着睡觉的动物,它们的家在草原,不是我们这里的,它们只是暂时来我们这里执行任务,千里马那个名字从那个时候起就住进了我的心里。
我很想去摸摸那些马,我感觉它们很温顺,只可惜我够不着它们。老师给我们讲过一个老马识途的故事,让我敬畏这种动物。马也是很有血性的,我喜欢马的成分比喜欢狗更多一些。那个时候我就幻想着未来我要有一个跑马场该有多好!

我也欣赏那些穿着威武霸气的绿色军装的军人们,因为他们是我们这里的守护神,守卫着我们这里的一方安宁。那时候每个夜晚的梦都睡得很甜,因为有他们在,我觉得很安全。
在这一条沟里,小学六年,中学六年,而后西安求学三年,短暂的离开就又返回,工作、再进修、成家,再次外出打拼,又回到这一条深沟里,前后方圆两公里的一个活动范围,四十七个春秋了,不停地刷屏。远行的梦飞出了山沟沟,人还在沟底继续博弈。
大多数的姑娘都羡慕那些远嫁的美女,一年一度的荣归故里,风光无限。恨自己当初怎么没听她们的话,把自己也介绍出去,跟她们一起远行,让家乡人都红红眼。
那个上大学跟我同一个专业,住一个宿舍,打碎了哥哥给我买的保温杯的小吴,嫁的最远,对方还是个华裔,俩人婚后生了个男孩,一年以后就离婚了。别人眼里的彩色泡泡,阳光下五彩缤纷,却经不住现实的风,轻轻地撞击就破碎了。

还有个女同学没考上高中,因为人长得非常漂亮,外出南下打工,嫁了一个比她父亲年龄还大的商人,开着豪车回来过年,喇叭按地震天皆响。给她的兄弟姐妹资助很多钱,能做生意的做生意,能开门面的开门面,给她的父母在南方买了大房子,左邻右舍一个个面面相觑,哈喇子流多长地看着人家的女儿把他们的家人都接走,在人去楼空的房子跟前,继续八卦她们的新闻变旧闻。
当这条沟里走马灯似的上演着她们的各类风暴的时候,我就像一个局外人,不动声色,不参与也不发表意见,只耕耘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在闺蜜的眼里,我是属惰性气体的,比较慵懒,太多的时候更像澳洲的一只考拉。
自从那一年与那些马相识,就再也没有忘记过它们的眼睛,总感觉它还在看着我。它们微微荡起来的马尾巴,他们高傲的脖子,我常常觉得我上一辈子就是一匹马,高大而健美,奔腾中嘶鸣,帅气又神气。也许我是六骏中的那一骏,从战场上来还要去往战场。
因为那些马,让我爱上这一条沟,是那些马给了我一种情怀。要么成为伯乐,要么成为千里马。我更希望我是一匹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带上我的主人去往更远的地方,带他去看他想看的世界,去实现他没实现的梦想。不负韶华不负卿!

楚丰华
2020.2.16
11:11
作者楚丰华原名楚凤琴.祖籍河南许昌人士,67年出生于铜川焦坪,大学学历,供职于市铝箔厂,现已退休居住在老区。作者自幼喜欢耕读于文字,曾有文稿在多家报刊、网络平台发表。希望在更多的文苑结识更多的文友,以便相互交流、提高,把更好的作品分享给更多的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