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介耳 | 狸奴小册

耿介耳 | 《狸奴小册》2020
册页 11*19cm
关于猫
人蓄猫,不知起于何时。至少在先秦,或已入我土。因为我民族多礼,猫又确为有用的家畜,所以就有迎猫的礼数。《礼记·郊特性》说:“古之君子,使之必报之。迎猫,为其食田鼠也;迎虎,为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待之如神,并且是出于“使之必报”的君子之道。

介耳 | 目明不忌暗夜行
款识:
庚子多戾气,
遣此或多吉象也。介耳
册页 11*19cm
宋人多雅意,颇使得一些功用类的物事,变成了无所实用的审美,“徒以观美”(《咸淳临安志》)。除了有类似金鱼一样的观赏猫,一般的家猫,在宋文人那里,也成了相晤私语的对象,并不求其临阵捕鼠了。

介耳 | 不妨散漫
款识:
庚子秋日,偶然兴至。
东明生介耳
册页 11*19cm
慷慨忧国是陆游的标识,但诗人的另一面却满是柔情。陆游爱猫近癖,在他写的20多首猫诗中,流溢着不尽的宠溺爱怜。“执鼠无功”,没关系,照样的“一箪鱼饭”,只望猫儿相陪,纵使“风卷江湖雨闇村”,恰好“我与狸奴不出门”。要知道,这位做主人的陆放翁,晚年窘迫时,也不定餐有鱼饭。

介耳 | 但得空鼠穴 无意为鱼餐
款识:
放翁喜猫,或得一猫于近村,
名之曰“雪儿”,
并为诗,有此句。
庚子介耳。
册页 11*19cm

介耳 | 巧笑倩兮 伊妹儿也
款识:
庚子入秋一日,写猫数帧,
此其少女子乎。介耳
册页 11*19cm

介耳 | 饱卧花荫 未知其兴有余否
款识:
林逋尝有
“猫儿有自惭,家贫鼠不至”意。
介耳一记
册页 11*19cm
只有到了鼠患真的祸及了他的架上藏书,他终于不堪忍受,上纲上线到丧兹斯文的高度,反对猫的不作为。
狸奴睡被中,鼠横若不闻。
残我架上书,祸乃及斯文。
又有这样的嗔怪:
甚矣翻盆暴,嗟君睡得成。
但思鱼餍足,不顾鼠纵横。

介耳 | 古人以狸奴称猫 以此状况之
款识:
陆放翁尝有
“裹盐迎得小狸奴,
尽护山房万卷书”,
偶然写此,可当其意否?
庚子秋 介耳
册页 11*19cm
猫虎同科,在先民那里,一同被作为腊月迎祭的对象。岁暮农闲,稼穑待兴的时候,包括猫虎、昆虫在内的各路有关农事的诸神(神农、后稷等)一起被作为“八蜡”供养敬祭。迎猫之俗,郑重而虔敬,据云,隋唐后养猫更成风尚,领养一只猫,直如嫁女纳姬,需要报以聘礼的。从家猫那里生出的小猫,总要以青箬叶裹上盐,赠予家猫的主人。从野猫那里得来的小猫,也要以柳叶串上小鱼送给猫母,以示其诚。
陆游晚岁生活日窘,很惭愧不能给蓄养的猫儿以毛毡鱼饭,特别以《赠猫》表态:
裹盐迎得小狸奴,
尽护山房万卷书。
惭愧家贫策勋薄,
寒无毡坐食无鱼。
几百年后的明代书画家文征明,日子好过些,对猫而言,便可以有毡子有鱼有花荫。其《乞猫》诗:
珍重从君乞小狸,
女郎先已办氍毹。
自缘夜榻思高枕,
端要山斋护旧书。
遣聘自将盐裹箬,
策勋莫道食无鱼。
花阴满地春堪戏,
正是蚕眠二月余。
这显示迎猫习俗的存在,也似乎是对陆放翁的礼敬,对当年放翁“惭愧”情感的异代补偿。

从坊间得睹此“纳猫契式”,未考其详。
聊备迎猫纳聘之一格。
腐朽气,一哂可也。
“狸奴”是近乎“虎雏”“狗狗儿”类的爱称,先秦时还常常以“狸”代称“猫”。后来唤作“狸奴”,怜意更多了七分。把最疼爱的以“奴”“奴儿”相呼,是古人爱到骨子里的表达。日前曾见一女子冷艳有加,自以“狸儿”为名,不知何故竟平添了几分异美,这都是言词为视觉加分的例证。
后唐时代有一位琼花公主,迎两只猫,一只周身白毛而在鼻翼长两丛黑毛,黑白之间,其状如蝉,便被称为“衔蝉奴”,也可见满满的有闲者的逸兴。

介耳 | 汝所言非是 吾亦有嗔 且戒且戒
款识:庚子介耳
册页 11*19cm

介耳 | 仍当立名字 唤作小於菟
款识:
放翁得猫,视之若小虎。
庚子 东明介耳
册页 11*19cm

介耳 | 望之俨然 即之也温
款识:介耳
册页 11*19cm

介耳 | 回眸确认相知否
款识:庚子 东明生介耳
册页 11*19cm
猫鼠向来以为敌手,自然是造化安排。但自波斯猫入东土,“名狮猫,盖不捕鼠,猫徒以观美”(《咸淳临安志》),便有了去功利化的审美取向。写猫画猫者,更不知其几。
庚子岁首,我画“鼠”数帧以贺岁,中有一幅鼠猫同框的“和谐大同图”,最称我心。及至岁尾,我仍以海清河晏、融融和气为求。鼠无患,此间的“狸奴”,大可不必弥满斗志云云。
介耳笔记
2021.1.31


耿介耳 | 倘你我和谐 可谓天下大同乎
款识:
宋人张横渠云:
“有象斯有对,对而反其为。
有反斯有仇,仇必和而解。”
近世冯友兰历生涯跛顿,
耄耋之年深解力倡此说。
宜思之也。庚子至。介耳
纸本设色 39*39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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