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前半(五)
(原创)
文// 朱学钊(江苏)
父亲死了,二哥回来葬了父亲又出去谋生了。母亲整天哭哭啼啼,拖着小的艰难地活着,顽强地活着。
父亲死了,家中顶梁柱折了。原本四间“长工屋”,每间虽然只有十来平方,手能够着梁,尚能挡风遮雨。可屋漏偏遭连天雨。不知咋的,无缘无故地屋子扒了下来,吓得全家向外跑。母亲在外边拼命喊。邻居扛来棍棒冲进屋里顶墙的顶墙,支梁的支梁,保住了一间。第二天邻居们又来维修加固了一间。从此我们就挤在两间屋里了。床也砸坏了,桌也砸坏了。从此我们就扒在破桌上吃饭,母子五人挤在一张三尺宽的床上。
我二姐患过小儿麻痹症,腿留下点后遗症,重活不能干。家里没有劳动力,只好为队里放放牛,干点轻活养活全家老小。我和小姐挖野菜,摘树叶,铲草皮,沟里摸鱼虾、螺螺"改善"生活。那时我们一年也难得吃一次肉。有一次姨母带来一块二斤重的肉,被我和小姐偷偷煮着一口气吃完。妈妈回来既心疼我们,又心疼那块肉,说留着招待客人呢。现在想想,太佩服小姐了,才十一岁怎么能弄肉,熟了吗?好吃吗?姐弟俩加起来没二十岁,怎么吃完的?那时我们总盼着过年,能在过年那天吃上母亲讨来的馒头。如果讨来一个白馒头,二哥二姐总是让给我们,母亲就把它掰成两半给我和小姐。总之这天我们能吃上一顿饱饭。
那几年,有好人帮我们度过不少难关,也受一些歹人不少欺凌。一天晚上,大孩子偷西瓜,被不相关的恶少发现,在后边追,没追到大孩子,扫竹枝拿我煞气,脊背被打出多条血痕。母亲看着哭,不敢找人理论。我家自留地边一棵大柏杨,夜里被人偷了,没锯断。天亮后“当官的"派人锯了送到他家。落在我家自留地里的树枝被母亲拾回家。"当官的"把我母亲训得直哭,硬行让母亲拖到他家。哎,人家拉牛,老百姓一根毛也不能拔。哎,也就是因为没草烧饭。
第二年吧,二哥学徒的机械厂,一刀切清退徒工。二哥也被清退了,回来和二姐一起到生产队劳动,什么也不会干,什么都干不过人,工分自然也没人多。虽然如此,家里总是有了劳动力。两间屋内又添了张床,家中已无插足之地。
我哥有文化,长得帅,干什么事都十分认真细致,人都喜欢他,被乡里抽去搞“四清"工作队。后来人介绍,和一个放猪的女孩结了婚。他那间房自然成了洞房、客厅、餐厅、厨房……。第二年有了孩子,真是无法立足。不久后二嫂脑溢血,死了,我母亲又哭得死去活来。我哥噙着眼泪仰望着天,好像在诅咒什么。满屋子的包括外面的黑压压的看客没有人不在流泪。那时我已大了点,好像也陪人流泪了。后来经人介绍又娶了第二个嫂子。他们自己动手,在自留地里挖土砌了两间也是手能够到梁的房子。原有的那间留给了我们。我这个二嫂是女中丈夫,劳动能手,后来干了队长。二哥的前半生坎坎坷坷,多灾多难。新生活自后边这二嫂到来开始了。


作者简介:朱学钊 1953年生 共产党员 1975年毕业于江苏省淮安师范 江苏省盱眙县人,曾任小学校长,马庄中学总务主任等职。2013年退休。爱好文学,善长散文创作。华夏诗文苑成员,铁岭市诗词学会会员。曾在小草诗歌朗诵社、楚东诗苑、楚东七星文学社、西班牙.中国爱情诗刊、华夏头条、井冈山头条多家平台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