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二胡,跳动的音符,穿过斑驳的季节,奏响时光的章程,演绎着一首首生命之歌。作者在一份寂静中沉淀心性,细细倾听一首轻柔的音乐,任旋律穿透肺腑融入血脉。什么都不去想,一切烦乱被剥落,岁月仿佛静止,时光在这一刻凝固。心随旋律飘飞,荡游在太空,穿越在无我的幻境中,无争无扰、无欲无求。
二胡,让作者岁月的脚步走得很远很远,一念之间,便是海角天涯;回眸之时,已是山高水长。作者深深懂得,尘烟渐退,终究握不住倾城繁华;时光划过,终究留不下几瓣馨香。一道岁月的栏栅,屏障了相同的季节;尽管眼前盈香满袖,却再也触摸不到花期的曼妙;纵使有一叶扁舟,也难以承载满腹的心事,此岸彼岸,永远隔着无法摆渡的距离。
二胡,也只有二胡,暗香一缕的旋律,若有若无地飘散在作者岁月的风尘里,时光永恒,往昔不朽。
我的二胡情结
安徽省东至县大渡口中学 宋一鸥
每当我收听《二泉映月》的演奏时,那优美的旋律,像夏夜里拂过一丝清凉的风,又像山涧里淌过一泓美丽的溪。就是那简单的两根弦,倾诉了人生的凄楚和苦涩,将悲愤演绎得让人涕泗横流。我仿佛听见阿炳深沉的叹息,伤心的哭泣,激愤的倾诉,倔强的呐喊……渐渐地陶醉其中。琴声舒缓而起伏,恬静而跌宕。在我看来,琴声不仅能陶冶情操,而且能宣泄情感。听到了它的演奏声,我就想起了一幕幕往事:
1956年六月,爸爸率领大渡口小学应届毕业生去安庆一中报考,返回时路过四牌楼“老宝成”乐器店,吵死吵活要买把二胡,爸爸忍痛花了一块五为我买了一把,回家伊伊呀呀地拉起来。正好是热天,村子里男女老少都聚集在老槐树下乘凉,听一个叫大朋儿的姑娘(渡中胡善鸣老师之岳母),演唱“小辞店”,“打猪草”等黄梅戏唱段,有个叫五爹爹的艺人(挖沟村宋方洲之父)用自制二胡伴奏,我也模仿跟着拉起来,久而久之也有点点像了。
我有个小舅舅,比我大两岁,在安庆一中读初一,悟性比我好,利用我的二胡学,很快上了路。58年底,一中以《人民公社就是好》作为参赛节目赴合肥江淮大剧院演出,捧二等奖凯旋。参加演奏的只有他一位初中生,62年考取安徽工学院,是学校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主力队员,精通小提琴,手风琴的演奏。
这把胡琴成全了他,却使我羞愧万分。读高中,下放插队,直到退休,我也很少盘过它,文革时期,在乌沙跳忠字舞,我偶尔在宣传队拉拉,但不及回乡知青拉得好的。退休后,我与老伴在上海住了段时间,整天无所事事,在电视台工作的儿子不声不响地花了500元为我买了把二胡。这样一来,我如果拉不了一首像样的曲子,那真辜负了儿子的一番孝心。正好孙女在上海音乐学院附属幼儿园就读,让我接送,双休日由声乐系主任王永德教授(全国著名的二胡演奏家)指导,我也沾了潜移默化的光,对指法,弓法有点粗略的了解。
老伴去世后,我在私立学校代课,每当周末返校,校园空无一人,孤独难当,就以二胡排解心中的忧伤,教师节召开庆祝大会,我也上台演奏或伴奏,一扫暮气,心态年轻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