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董爱玲,山东省寿光市人。山东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已出版作品;散文集《烟花若梦》,散文集《微雨青苔》。诗集《旧光阴》等。作品在《山东文学》,《福建文学》《当代散文》,《西部散文选刊》,《西部散文原创》,《齐鲁晚报》,《北方文学》等省市级报刊杂志发表。个人作品曾荣获《中国西部散文》原创优秀散文奖、寿光市“农圣文化奖“等多种奖项。

人与时间
文/董爱玲
时间,是人类最亲密的伙伴,无论你身在何处,在干什么,它都对你不离不弃,如影随形。你可以抛弃世间所有,唯有时间无法远离。
随着年纪愈增,所有的一切都慢慢改变着,时光也显得越来越厚重,对一些人,一些事,多了难以预测,我们无法预测与他人之间的结局,更无法预测一件事情是否完美和缺憾。我们不能计算出与人在一起的期限,总是事过之后才懂得,有些人只见过一面,就再不会遇到,有些人过了两三年,以为还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却想不到,就在某天,与她(他)就此别过,从此再未谋面。

我们总是喜欢随遇而安,在时间的怀抱中慵懒着,不去判断猜测时间的广度和厚度,不去想,那些与之分离的人,再也不见的人,对彼此来说,就如同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消亡一般,从此音信全无,永远的失去。
如果,每个人对时间有更多的把握性,或许,我们会对彼此心存更多的珍重。
人到中年,对于生命,多了一丝迫在眉睫的感觉,每一天都在与时间赛跑,有时候感觉自己很狼狈,而有时候,又觉得中年的时光很悠闲,除了看书听听音乐,或者让自己安静的凝视窗外,对感情,已心如止水,别无所求。

不知何时起,从不进厨房到留恋厨房,我想这是岁月更迭中自己最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可能曾是因为一个时刻,为了某一个人,当到了最后,就形成了一种习惯,变成了一种性格。如同自己对花草天生的热爱,无论时光如何轮回,都无法改变对它们的痴爱,我常常什么也不做,与那些及其普通的花草对视半天,是那样喜爱,就像当年爱了一个人,百看不倦,又流连忘返。
一天一天,时间如此急速而过,镜中,再也不见如花的面容,丝丝白发在黑夜中像一个人的眼睛,让我内心惶然一片。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走来的,这半生,我曾遇到了谁,谁曾对我真心以待,谁曾在我的生命中停留已久。仔细想来,我们对于时间的态度太过粗糙,从未,像爱一个人那样仔细爱过它,那样珍惜它的存在,即使有一天,我会忘记了一切,却仍会记得,我的一生,曾有那么一个人,让我深深爱过,同时,也曾被那个人,深深溺宠过,只是,我们都不曾懂得,彼此共存的期限所在。

人活一世,原本是不停的跟人说再见,唯有时间不离左右。
那一年,他从远方来看我。我们谁也不曾想到,曾经的一切早已消失在光阴的彼岸,临走,我送他去车站,莫名的,空中就下了起了小雨,我们一路没有言语,我看见了他眼中的失望,可我,除了内疚,真的不能再给他什么。时间到了,他对我说:“我还能最后拥抱你一次吗?”然后,他拿着行李走进风雨中…...

从那之后,我们做了陌生人。多次同学聚会他一次也没有来参加,再后来,我就听到了关于他故去的消息,瞬间,泪水将我的面孔淹没,我只是不知道,原来那是最后一次相见,我也不知道,不管光阴如何长久,都无法留住两个人的感情,包括曾经的海誓山盟。
花开的太好,所以会摇摇欲坠。人的生命也是如此,这一切的事情,老的是这样快,有的人去了,世间照常熙攘着。

到了最后,不知谁还记得谁?有谁还记得,那个为你哭泣的人,曾被你一次一次伤害过,有一天你走了,他一直还在。
原以为,时间太长,用不完,原以为有些事情可以去等。到后来才知道,时间是一道门,你在门内,他在门外,你在门内等他走进来,于是,你终日与空虚对峙,望眼欲穿,等待着有一天,他会打开这扇门。
最终,你打开门,外面已只剩虚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