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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的年纪里,有了关于爱情的片段:学校的操场里会有他们牵手漫步的身影;健步出校门的人群里,也有他们手拉手飞奔出去的逃离;每个周末的班级里,总有三三两两的男女组合在各自的角落里卿卿我我呢喃细语……于是乎作为落单的自己,唯有奔赴阅览室,才可尽享独处的幸福时刻。一本书、一个笔记本、一支笔,真的可以忘记了关乎于寒冷的记忆。阅览室位于二楼的一间开放式大教室里,好像是整个楼层的空间距离,尤其春夏秋冬没有暖气的过渡季,真的好冷。寝室里可以躲在被窝儿看书,但一会儿就睡着了,一旦放松自己加之温度的缓步上升,能有几人可以有头悬梁锥刺股的持守啊!为了多读几本书填充自己的大脑,真的需要去阅览室那样的环境里历练自己。
通常情况下阅览室里很少有阳光普照的光景,因为是一座厢房楼,纵使每日下午的夕照日必然轮回,但因了阅览室的格局似乎很好的避开了阳光的普照,我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陶冶情趣。一学期里人最多的时刻就是期末考试前夕,那些平日里悠哉游哉的膏粱子弟,也来这里磨磨刀,似乎只为顺利通过临近的期考,至于隔壁排排柜子里的书,跟他们好像没有多大关系。唯有我们这些贫家子弟如饥似渴的畅饮知识的甘露——一本又一本的大补特补,只为弥补曾经懵懂的岁月里因无书可读而荒废的大好春光。寝室里经常去的,就有我们几个,每每周末,提了打饭的家什奔赴阅览室,只为减少午休回寝室取一趟饭缸的时间。一个上午,大有倏忽间一闪而过的感觉。往往一本书还没读上几页,笔记倒做了半本子,那个时候都是简单的横格笔记本,哪有什么今天的精致硬核装备。总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看了什么都觉新鲜,于是乎名言警句、带有警示作用的歇后语俗语、好的语段摘抄、形象的景物描写人物描写、蕴含哲理性的句子……都被自己潦草的字迹快速记下,有时写到胳膊酸疼手僵硬,那也毫不懈怠,生怕与珍视的宝贝失之交臂。
再后来就开始了函授学习的日子,因为选修的中文,需要背诵的东西太多,所以仅靠白日的阅览室和晚上的自习室时间已不够,然后就选择了在走廊里夜战。学校有规定,过了十点钟寝室就得熄灯,要想继续学走廊是首选。夏日的走廊还可以,灯光温润,凉风习习,恰好可以获得一丝丝清爽时光,纵使有飞虫蚊子骚扰,也威胁不到自己的读书领地。最难熬的是朔风飘雪的冬夜,尤其是一楼的走廊,过堂风啊,真的冷啊!穿了最厚的装备也会冻到瑟瑟发抖,尤其膝盖酸疼难忍,但仍能坚守到半夜一两点钟,每每回到寝室浑身拔凉肚子咕咕响,嚼了一袋方便面睡下了。就在那段走廊夜读的时光里,我体验了生活的艰辛,也感知了贫穷的滋味,愈发变得勇敢顽强,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逃离贫穷的境遇。多年以后,纵使人到中年有了些积蓄,每每闲下来我就会缺少安全感,估计就是那个贫穷年代留下的后遗症。不敢懈怠不敢随心所欲,就怕再度轮回贫穷的日子。
而今,又是一个春夏交替断了暖气的日子,外面西风瑟瑟雨雪霏霏,窗外不见一缕阳光,室内没有一丝温热的气息,插了电褥子盖了蚕丝被躺倒被窝里,静享一个人的午后时光拼凑曾经逝去的光阴里流转的故事,心里升起满满的幸福感。因了那些坚守的岁月,因了多年的矢志前行,才有文字间恣意挥洒流淌出源于心底的声音。哦,所有的守望之旅都会留下印记,所有艰辛的付出都会收获醇香的酒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