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第62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1144期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

三起三落三垭囗
一惊一叹一回首
铁裕
昭通山野徙步群第334期划定的徙步路线很有寓意,叫“三起三落三丫垭”。也就是说:这次徙步要经过三个垭口:桃树垭口、牟家垭口、凤苏垭口。
攀登三个垭口,自然是三起三落。只因走得既艰辛又有韵味,既险峻又使人惊异;既走坎坷的路途,又悟世事的沧桑,使人叹喟不已;虽然一路蜿蜒、平仄,却又美景连连,总是使人回首仰望。因此,我附加一句:“一惊一叹一回首”。
我们在三善堂上街口下车后,从公路一直走到一个山坡前,然后顺着蜿蜒的山路攀登桃树垭口。
虽已入秋,却依然是一派苍翠、碧绿的景象,并无枯黄、苍凉、萧条之感。路旁、地里的桃子、苹果、核桃、黄梨、玉米、土豆、疏菜.,随处可见,到处弥漫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回荡着沁人心脾的芬芳。无论是田地里,还是山坡下,都呈现出欣欣向荣、五谷丰登的诗情画意。
过了农户与庄稼地后,我们开始登山。刚走一会儿,抬头就望到一座青山兀自耸立,是那样的雄浑、巍峨,又是这般的寂寞、孤傲。它默然审视着斑斓、纷繁的人间,却又不愿踏入这滚滚红尘。看着青山那清高、耿直的模样,我想起唐朝诗人刘叉的诗《爱碣石山》:
碣石何青青,挽我双眼睛。
爱尔多古峭,不到人间行。

只因我们沿山路而行,因而满眼都是山。一座座巍峨的山野,以不同的姿势或纵横、仰卧;或独立、横亘;或逶迤、苍劲;或飘逸、洒脱在苍茫的大地上,一如那海洋的波涛,既汹涌澎湃,又气势磅礴。而远处的山野,则显得有些模糊,也有些空濛。在山野的周围,袅袅娜娜,飘飘浮浮的笼覃着乳白色的雾霭,在风的吹拂中忽上忽下,忽流忽泻,忽停忽溢。只因雾气缠绵,如织如帘,使山野显得影影绰绰,若隐若现,若梦若幻。整个画面就像被打泼的淡墨一样,涂抹在山中,弥漫在天边。却又是那样的优雅、自然,这般的和谐、唯美。
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吧,我自幼爱山,也爱水。有山就想登,有水就想游。因此,与山水结下了难解难分的旷世奇缘。正如白居易诗云:
暗将心地出世间,五六年来人怪闲。
自嫌恋著未全尽,犹爱云泉多在山。
是呵,"智者乐山山如画,仁者爱水水无涯。从从容容一壶酒,平平淡淡一杯茶"。人生在世,不必苛求于功名利禄,享尽荣华富贵。只要过得潇洒、轻松就行;只要活出自家风骨就妙。
我们登山,就该知山、敬山、学山、爱山。
我边走边想:山不但有雄浑的风采,还有古朴的品质;山不但豪迈、粗犷,而且文静、儒雅;山不但突兀、嶙峋,而且温柔、宽厚。我感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既雕镌出大山的绝美、壮观,而且还注入它顽强、坚毅的性格;不但使它绵长、坦荡,而且使它能容纳万世汇集百川。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桃树垭口。所谓的垭囗,就是两山对折的地方。一般说来,在山的垭口处,总会有人烟,总会看到那古朴、典雅,透着泥土气息的黄泥小屋;总会看到山民们荷着锄头、挑着撮箕走出垭口,在幽静、平仄的山路上,常常响起那勤劳的足音,荡着那粗犷的民谣;总会看到那苍老的黄牛拉着梨杖缓缓向地里走去,狗儿们悄然摇着尾巴在后面送行;总会有一幅幅美丽的画面,一个个动人的情节;垭口仿佛就是一个偏僻而又繁复的世界,既是如此的诱人,又显得那样遥远。
然而,我们经过的这个垭口,却见不到农家小院,袅袅饮烟。见到的只是山谷里弥漫的茫茫雾气,路边萋萋葱葱的荒草;见到的只是一棵棵苍松挺拔翠柏伟岸,一簇簇长藤疯生灌木猛长;听到的不是欢声笑语,而是树叶间滴滴哒哒下着的雨雾。恍惚中,只感垭口是那样的清冷、幽远、险峻,不禁使人惊叹连连。
我想:垭口虽然寂静、空幽,但那阵阵松涛就是它的声音;那汩汩流淌的溪水就是它的吟唱;那潺湲涌动的山泉,就是它的倾诉;那盈盈的天籁,就是它对岁月流逝的咏叹;那大小不一的岩石,就是最原始、最古老、最形象的甲骨文,是对垭口、对自然、对生命最真实的记录。
下了桃树垭口,再往南走,经过杨家大坡,就是牟家垭口。这个垭口依然无人居住,只是荡着一股幽幽古意,夹杂着一声声清脆、甜润的鸟啼。我仰望远处,只见点点农舍错落有致的分布在远山坡下,一如那茫茫沧海中的帆船,在漂泊,在泅渡。我怅然感叹:逝川无情,人生苦短。真是个:悠悠岁月悄然伴着年华走,悲欢离合皆浮华。

到了中午十二点,我们在一处山林里休息。群友们席地而坐,有的聊着天,哼起小调;有的开始吃饭、喝水、说笑话;有的在林间寻蘑菇、觅野果;也有的在聆听鸟鸣、采撷草药。我虽有些累,但却无睡意。在如此幽静、清爽的林中,我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静,那舍得入睡?我以大地为席,苍天为被,静静的半卧半仰,谛听那亿万年空寂而绝妙的音韵。我悠然望去,只见在淡淡的雾中的一座座山野,如一个个刚出浴的仙女,水淋淋、湿泽泽的站立着。有的像在美目流盼;有的像在吹箫、弹琴;有的像在歌吟、起舞;有的仿佛在淡淡浅笑、又似痴痴冥想;有的凝目不语,却又含情脉脉。
这时,只听树枝上的鸣蝉从不同的方向,撕破满山的幽静,凌空响起,激越而又亢奋;清脆而又悠扬。我痴痴的想:可爱的小生灵呵,你幽居于这深山丛林中,真可谓随风尘起落,却不惊扰繁华;随季节流转,却不论悲欢。真是生得轻松、洒脱;活得逍遥、自在。
休息之后,我们又踏上征途,经过一阵疾行,就到了最后一个垭口一一凤苏垭口。这时,下起了毛毛细雨,雨和雾交织在一起,缠绵中有潇洒,淅沥中有咏叹。远山在雾中依然隐隐约约、湿湿漉漉、缥缥缈缈。兀自沉静、冥思,兀自险峻、壮美。
这次富有诗意与哲理的行走,走得我们惊心动魄、回肠荡气。路途虽然弯弯拐拐,却也妙趣横生;溪水虽然东一潭西一汪,却也碧波粼粼、涟漪阵阵。张锡说:
山之妙在峰回路转,水之妙在风起波生。
只因走在三起三落的路途上,我悟出了人生的艰辛、曲折;只因在垭口上眺望,我仿佛望到了一种希望和梦想;望到了历史的天空,望到了那些三起三落的人们:苏轼、王安石、李纲、姚启圣、傅仪等等的名人、帝王,他们曾经有过挫折、磨难;有过悲欢、离合;有过大起、大落;有过黯淡、辉煌,然而,他们早已成了历史的尘埃,是非功过,已付苍生笑谈中。

是呵,我们行走在人生的路上,我们也会成为历史的过客;
我们行走人生,就是要去寻找生命中的价值与真谛;
行走就是一种生存方式,也是一种生命状态,是灵魂的一种放浪;
我们既然以艰辛的步伐来行走,那就要在行走中感悟人生、诠释人生,不能只是单纯、盲目的行走。
我思着、想着,就下了凤苏垭口。当我们到达三甲时,我回首仰望那巍峨、雄浑的山野,想想我们走过的坎坷路,蹚过的急流河,不禁情如波涌,感慨万千,又一次深深的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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