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闲桂花落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提起桂花,自然会想起王维的诗句。
“闲”字,是一种心境,悠哉恬静;“静”,是一种心情,平静淡泊。
闲时独处,和桂花相约。花的幽香沁人心脾,飘零的花瓣,落入怀中,仿佛走进古典的画卷之中。
一阕词,一首诗,或者是一段贴合某一刻心情的小短句,都是弥足珍贵的。
我喜欢桂花,她是个低调的温婉女子。未见其花,却先闻其香,默默送来一阵幽香,在某个角落与你不期而遇。
桂花,香味淡雅而悠远,不似有的花浓烈也浮浅。香水百合摆放在客厅里,一朵朵花开得艳丽妖烧,那香味也浓烈持久。多风的晚上,紧闭了窗户,竟被香味熏得一夜无眠。太浓太烈的味道也会让人产生疲劳。我也见过小巧可人的含笑花,花型很美,香味一缕一缕的,很微弱,如果离得稍远一点,香味也就随风而去了。
只有桂花远近相宜,浓淡恰如其分。
歌中云:“八月桂花遍地开。”但现在的桂花很多都是四季桂,小小的花殷勤地撒播着她的芬芳。墨绿色的对生叶下,开出一族簇淡黄的小花:有含苞待放的,有开着星星点点的花朵的,有零零落落渐渐飘散的。轻柔的春风吹来,甜甜的、润润的、轻轻悄悄地心入你的心田。在厦门,小区、公园、人家小院里还有街道两旁都栽种了不少的桂花,行走在大街小巷,常常会不期地受到芳香的洗礼。以前一直以为桂花都是矮灌木丛,很少见到“桂花树”,有一次不经意间逛进了我家对面的普光寺,寺内有一株两三米高的桂花树,树形很美,高大伟岸,叶子翠绿茂盛,花也开得正旺,沁人心脾的香味把整个寺庙浸透得格外幽静、空灵。一朵朵米粒般大小的花随着风轻轻飘落,下起了一场别致的桂花雨。是啊,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是桂花的特色美,易安居士李清照就赞它:“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在人们心中,桂花是美丽美好的象征。折桂——成了读书人的奋斗目标。郭沫若幼时上私垫,先生责备学生偷吃了庙里的桃子,便以联为问:“昨日偷逃钻狗洞,不知是谁?”郭沫若即对答:“他年折桂步嫌言,必定有我。”桂花还走进了人们的生话,以桂花制作的桂花糕、桂花粥,香润可口,以桂花入茶,茶花皆香;用桂花酿酒,便酿成了琼浆玉液。
因为喜欢桂花,便从花市里买了一盆养在阳台上,浇水、施肥,竟也不辜负我的一番痴情,花叶都茂盛喜人,开出了密密麻麻金黄的花。“兰叶春藏薪,桂华秋绞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春天里的幽兰翠叶纷披,秋天里的桂花绞洁清新。世间的草木勃勃的生机,自然顺应了美好的季节。
春天的夜晚,一杯清茶、一本好书,一段独处的时光,悠闲自在。偶尔桂花随风飘落,娇嫩的花朵吹拂在头上,落在书页里,轻轻地合上书本,让桂花且作为春的书签,淡淡的香气将伴随我静静阅读的美丽的时光。闭目凝思之际。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花开无语,花落无声,只有香如故。
心静人闲,何不禅意?



绿色爬满墙
吃过的百香果壳随意丢在花盆里,没想到春天的时候竟然长出了绿绿的小芽,叶片伸展开来,悄悄爬上阳台的栏杆。原本生硬的不锈钢窗,因为绿意的蔓延,增添了几许生机,看着让人欢喜。整个春天,它拼了命在生长,慢慢地爬满了我小小的阳台。夏天,阳光明媚的时候,绿绿的宽厚的叶片遮挡了刺眼的阳光,星星点点的光线投射在叶片上,柔和而美丽。
我喜欢这样的绿色,缠绕着,攀援着的绿色。生命无时不刻都在悄然延伸,都在欢快地歌唱。尤其是在这样的小小的钢筋水泥的房子里,因为这样的绿色显得整个屋子生动许多。
爬藤植物,它是一种神奇的存在。它有脚吗,没有,可是藤要总在延伸。它也很顽皮,由着自己的性子,肆意地行走,有时顺着栏杆往上爬,有时又旁逸斜出,有时还把触须伸向了邻居的家。野性,任意,不按常理出牌。
百香果的藤蔓肆意地生长着。我并不奢望它能在某一个清给我意外的惊喜,开出紫色的花来,或者无意间让我看到它偷你结下的小小的绿色的果实。给我一窗的绿色我就心满意足了。爬藤月季是我从花店里带回来的,花店里的大姐告诉我这种花不仅会攀爬,还会开花,你看,已经有小小的粉色的花苞了,很快就能开花。听了这话,我就像着了魔似的,迅速地掏钱,把它带回家。放在我的朝南的大房间的窗台上,尽可能地把家里最大的花盆腾出来,种上月季。花很快就开了,粉粉的,淡淡的颜色,并不惊艳,显得有点单薄。或许是我的小小的花盆,不能给它提供充足的养分,才让它显得如此瘦弱吧。不过,花开得虽小,也很可人,我在主卧里读书发呆都能看到爬藤月季开出的粉粉的花朵,有花的点缀,心情就美了。
我还喜欢牵牛花,那种野性的,到处生长的牵牛花。紫色的花朵,开在山上,开在路边,也开在人家的围墙上。那么多或红或紫色的花朵,实在是让人喜欢。我总是想象着我的阳台也能够开满牵牛花的样子。可是,或许牵牛花并不理会我的一番痴情,任我怎么种植,都不能收获那一墙的花朵。我曾经去寻觅乡野的牵牛花,把黑色的小小的种子带回来,种在花盆里。但是任凭我怎样精心的照看,它都无动于衷,始终没有看到绿色的小苗探出头来,或许是我摘的种子不够成熟,或许是我的阳台阳光雨露都不够,它不属于在我这儿安家落户,我有点失落。也曾去花店询问卖花的大姐,它总是回答我,爬藤牵牛花没有,矮牵牛颜色很多,你为什么不买矮牵牛呢。我怎么回答大姐呢,我总不能娇地告诉她,我想让花朵爬满墙,让我的朴素的房子也沾染了乡里的气息吧。罢了罢了,没有缘分,就随它去吧。我总有那么多的机会,看到牵牛花肆意地在野地里绽放,那样不拘一格,那样粗矿地生长着。因为得不到,反而更加地喜欢它。
遇见使君子是一种偶然,我每天上班路过的人家的别墅院子里,总看到一棵藤蔓植物爬满了围墙。有一天,我看到这绿绿的叶间竟然开出了许多一串一串小小的花朵,花朵有粉色的,也有深一点的红色,一朵朵小小的花凑成一串,低垂下来。好似娇羞的姑娘,那一低头间流淌的无限的温柔。我好喜欢,停下了匆匆赶路的脚步,拿出手机,拍下它的情影。后来,我在网上搜索它的名字,原来它叫“使君子”,是一种常见的攀援植物,我羞愧于我的孤陋寡闻。每天上下班的时候,我都会去看看它,看它娇差的脸庞,看它泛起的一点点变深的红色。喜欢花朵,喜欢一切能够给我们带来美好和希冀的东西。
我喜欢让绿色爬满墙,装点我朴素平淡的生活。




薛薇莎,笔名“在水一方”、“三叶草”,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集美区作家协会理事,集美第二小学语文教研组长,集美区专家型教师。喜爱花草,生活简单,文字温暖,文章散见于《厦门日报》《厦门晚报》《海峡两岸》《厦门文艺》《集美报》《集美风》等,发表文章数百篇,出版个人散文集《人闲桂花落》、厦门女作家散文合集《遇见》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