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雪(散文)
文/程保忠

今年,我的家乡一冬无雪,心情总是郁郁沉沉地,多少次仰望天空,渴盼着一场大雪来临。而大雪时节,却下起了雨,雾也笼罩在城市上空,天气一直阴阴沉沉,或许人到老年,更平添了些许的沧桑之感。

回想少时的冬季,有很多有趣的事儿至今仍记忆犹新。冬天特别喜欢下雪,到处白茫茫的。早晨起来,一个银白的世界,神奇地呈现在眼前,看到小麻雀在院子里厚厚的积雪上蹦来跳去,不知道那时的我多羡慕、多希望自己也这样不惧寒冷呢。母亲让我赶快吃早饭好上学,我一直磨蹭着,望着院中的麻雀发愣。赶紧跑到牲口棚里,把一口筛子拿出来,用绑有细绳的小木棍支筛子,里面撒些秕谷,然后躲在门后静静地等着麻雀上钩。由于雪天无处觅食,一见到有吃的,麻雀就很快从屋檐上飞下,钻到筛子里吃秕谷。这时,我轻轻抽动手中的细绳,筛子应声落地,麻雀被罩在里面。我拿着战利品,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

小时候最好玩的就是打雪仗、堆雪人。在放学的路上,小伙伴们把书包放在一边,齐心协力在雪地里堆出一个可爱的雪人来,再给它打扮一番,有鼻子、有眼,要多有趣就有多有趣。尤其是打雪仗,雪厚厚的,很容易滚成雪球。你朝我身上扔,我就往你脸上抛,你抢我夺,打得不可分交,大家嬉闹着,有时一不小心会扔到眼上,眼皮第二天还胖着。

儿时的雪,很大很多,有时上一场前脚刚走,后一场就紧紧跟上,加上气温低,村里的湾塘也结了厚厚的冰,成了小伙伴的娱乐场所。放学回家后,把书包往家里一扔,就吆喝看伙伴们到湾塘上滑冰或打陀螺,刚开始时,小伙伴们的脸和手都还被冻得通红生疼,一会就玩得不亦乐乎。有一次,我滑到湾塘深处,一不小心,一只脚掉到湾水里,鞋湿的透透的,棉裤也湿了,伙伴们赶紧把我拉上来,回家后,挨了母亲一顿臭骂。

有一年的冬天,大雪下了整整一天,大地已被大雪覆盖,路上的积雪足有一尺厚。那时,我家离我教书的学校有6里多路,为了不耽误学生们上课,一早就背起书包徒步奔向学校。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世界,看不见路,却清楚路的位置。一脚踩下去,脚下会发出轻轻地“咯吱”声,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艰难向前赶路。路上有一段陡坡,一不小心从陡坡上滑下来,滚得满身都是雪。我站在冷风里,又伤心、又迷茫、又着急、又绝望。看看路上连一个行人也没有,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是回家还是去学校?难过的泪水哗哗而下。想起一群孩子们在教室等着自己去上课时,勇气也就来了,立即也有精神了。我抬起冻得冷硬袖子,擦掉眼泪,也不觉得难受寒冷了,勇敢地往前冲,摔倒了再爬起来,因积雪很厚,每走一步,都很困难,那样寒冷的天气,我竟出了满头大汗。好在我终于走到了学校,六里路足足了一个钟头。我拍拍身上的雪,快乐自信地向教室跑去。

期待的雪没有飘下,忧伤之际,想起童年的乐趣,想起远方的好友,也时常回想起那个踏着厚厚积雪奋力向前的自己。在寒冷的季节,让人留恋,让人往返,让人浮想联翩。
作者∶程保忠

作者简介∶程保忠,山东夏津人,退休干部 ,2020年7月获新时代书画家。自幼爱好新闻写作和书法,现为山东省书法协会会员,山东省老干部之家书法协会会员。作品多次被中国老年报,生活报和新闻刊物刊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