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一一胜出的姿态,菊诗之鉴赏与评析
尚丽清
菊(原诗)
且行且珍惜
重阳忽过露初寒,更就陶篱酿九坛。
且把金波驰晚节,四君高古在云端。
赏析 :逸——胜出的姿态
且行且珍惜之《菊》,是其以近体诗为载体创作的“四君子”之一,亦是其“四君子”的收官之战。诚然,事关诗人自觉担当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弘扬与传承的成败得失。
收官之战,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气息,彰显着诗人此战必胜的自信。
首句“重阳忽过露初寒”,“重阳”,是为欢乐颂的第一场景。诗人任由读者展开想象的翅膀,去欣赏有“菊”的重阳。无论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重阳日都隆重地开启封存了整整一年的酒坛,空气中弥漫着菊花酒的醇香,大家争相品尝,举杯互敬,祝福长寿安康。
然而,重阳节的欢乐日子毕竟短暂,倏忽间露重霜来,天气开始有了寒冷的迹象。但诸君无需担心,收官之战的主将浑身正有一团火在喷涌,在快节奏地奔跑着,时不我待,只争朝夕,驾着红舢板冲浪,是诗人胸中澎湃的历史使命。他头脑清醒,二目如炬,于大海中跌宕起伏,但绝非随波逐流,目标直指那一处高耸入云的人间仙境,“更就陶篱酿九坛”,掀开欢乐颂的第二乐章。
欢快的生活节奏,是《菊》诗之主旋律。重阳节的欢庆刚刚过去,对未来满怀热切期待的人们,又开始了美好的酝酿。他们纷纷来到陶渊明的住所,举行隆重的仪式,将新采的菊花与黍米等杂粮 拌在一起,为来年的九月九酿造更加美好的寿酒。如此热闹非凡的欢乐场景,初寒又岂能入侵?紧锣密鼓的生活节奏,冲击着初寒的自然环境;酿九坛的欢乐气氛,淡化着晚秋的凄清;避世隐居处的大众行动,彰显着整个民族的憧憬。蒙太奇特写镜头交错进行,一边是其乐融融的饮酒集会,一边是繁忙热闹的酿酒劳动,此时,诗人是在以无比激动的场面描写,向读者展示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正在传承。直接的场面描写,正为诗人直接的抒情做好铺垫。
“且把金波弛晚节”,字面可见速度在极快推进着,我们能深切感受到诗人内在急切奔涌的那团熊熊之火,要将菊的精神激情四溢地去传播,还要将菊的精神快速地推向至高境界。诗情豪放,逸兴遄飞,“四君高古在云端”,直抒胸臆、酣畅淋漓地展示了诗人博大的胸襟与高远的追求。此刻,欢乐颂的华章行至高潮,诗人的豪情壮志在横扫尘世的一切污浊与不堪!诗人高洁的品格、伟岸的人格,恰如高天流云,飘逸而令人敬仰!落地化甘霖,是诗人追求的美好未来。
收官之战,秉承着立意上必须有所超越的理念,乃风不改,彰显《菊》逸之洒脱。因所咏之物的不同,诗人便以敏锐的感触挖掘意象可有的美丽,“梅”“兰”“竹”已各有千秋,“菊”的创作中,诗人更是成竹在胸。在欢乐颂的主旋律立意之上,行云流水般地一气呵成心底之菊。21世纪是个全新的时代,诗人已无需在秋风秋意中独自徘徊,感喟“白发空随世事新”;21世纪是个特别的时代,诗人已无需在陶篱面向南山,浅吟低唱“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21世纪是个开拓奋进的时代,诗人已无需在故纸堆寻章摘句,唉声枯守“自知佳节终堪赏,为惜流光未忍开”。诗人眸中,21世纪的“菊”,一改“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孤高、自傲与悲壮;21世纪的“菊”,绝无丝毫悲情及凄切;21世纪的“菊”,是时代大潮的折射。她绝不是小众的专利,是大众化的追求与拥有。诗人要展示:21世纪的“菊”,更具有无限的亲和力。她已不单是文人墨客托物言志的领地,更是全民崇尚精神高洁、净化环境、净化心灵的载体。十年磨一剑,没有对美好生活的深切热爱,没有对现实生活的深切体味,没有对客观存在的深刻挖掘,生活之美,皆会从你我的指间滑落。全诗倾注的满腔热血,将21世纪的“菊”馥郁为高尚、纯洁、健康、幸福、亲和、积极进取的内涵丰富的意象。高屋建瓴,自如挥洒,神来之笔,颇为老辣,岂不胜出!
收官之战,坚持艺术技巧上的巧妙投入,以达《菊》逸群之境界。
巧用典故,是诗人以七言绝句创作“四君子”的最大特色。《梅》中的罗浮梦,《兰》间的九畹开坛、伯桃楚魂,《竹》之三峰石、玉笛萧萧、七客琴觞、居延书刘,《菊》相关的重阳节、陶渊明之《饮酒》、九月九酿菊花酒,此等诸多典故的投入,不但是诗人古典文学自我底蕴的体现,更是诗人自觉担当弘扬与传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郑重践行。
巧设双关。“且把金波弛晚节”句中,“金波”“晚节”意蕴无穷。字面上“金波”“晚节”是众所周知的菊花的别称,实则“金波”用来比喻我们光辉灿烂的时代大潮,“晚节”不但寓意作为一个人应坚守高洁的品格,而且寓意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也应坚守高洁的品格。此为诗人高洁品格的写照。
巧做借代。诗人以陶篱,借代陶渊明;诗人以九坛,借代重大活动。金波,因花形借代菊花;晚节,因开花时间之晚而得名,虽属古人所为,然此间亦是诗人巧妙而自然地运用。“四君”借代中国文学史上中国人崇尚的梅兰竹菊“四君子”,是美好人格的象征。此更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弘扬与传承。
词语巧移用。“四君高古在云端”的“高古”,本是文物界将唐代以前的古代器物称为高古,此乃移至人物品格的赞美上,仍取“高雅古朴”义,可有一石二鸟之效应。
《菊》 声律上虽稍有不甚严谨之处,然从韵脚分明上能感受到诗人的有所追求:宽对不求严,达意是为先。
《菊》语言明快,格调高昂,激情洋溢,一路奔驰,于思想内容及表现形式上自然体现“菊”之逸。
《菊》,是诗人“四君子”的压轴力作。菊之逸,逸在所抒之情的轻灵跳跃;菊之逸,逸在技巧的信手捏来;菊之逸,逸在大鹏起兮尘飞扬,九万里飞翔越重洋的凌云壮志;菊之逸,更逸在中华民族冲决一切艰难险阻领跑世界的无限美好。一个民族,正以胜出的姿态令全世界瞩目。
观此《菊》,赏此《菊》,人生壮美,气冲霄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