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候潮门
(三)
泥鳅
文/史德虎
庚早说一说钱塘江边扣泥鳅滴事体
天有点儿冷滴,我们几个扣鱼朋友睏勒朝南滴堤坝斜坡高头,晒晒太阳,你一句我二句,东箬箬,西箬箬,没有边际,说到哪里算那里,嘎冷葛天,都不想第一个落水,大家并包儿,没办法,来也来了,总要落去扣滴。
我们把网儿蛮随意地放进水沟里,当拎起网儿葛辰光,惊喜出现了,一网儿滴泥鳅挤在一起,上下翻着,扭着,它们觉得外面的世界真精彩,而且那么亮堂,那么通气。

大家来劲道了,葛辰光都不晓得冷了,沟里滴泥鳅是庚早滴目标,一网接一网,网网见真货,一些儿功夫,几只克篓满了,打道回府,
满载而归,心情舒畅哼着小调,吹着口哨。
第二天早上,二脚盆泥鳅,黑不溜秋滴将改变它们最后滴归宿,进油锅,绝品下酒好菜。
察院前自由市场(葛卯叫农贸市场)人声鼎沸,你往我来,以老年人为主,问价滴蛮多,就是不肯蹲落来买,嫌贵,二角洋钿一斤还嫌贵(葛卯起码要十多块一斤),当年有市场管理人员,红袖标一套,做生意滴商贩蛮怕他们滴,
管理人员过来了,他问:“你葛泥鳅卖多少一斤”?我说:“二角一斤”,“二角一斤?太贵!一角一斤卖掉”!他以命令口吻说滴话语,我同搭档互相看了一看,就说:“你管牢泥鳅,称泥鳅同收钞票归我”。
葛辰光,拎了竹篮滴老太婆们蛮有秩序地排了队,给我称二斤,哎!给我称一斤,我先称了二斤给第一个老太婆,同时用眼睛眯了咪城管有没有走开,发现附近没有城管,于是我就说:“嫑急,嫑急,一个一个来”,我对着买二
斤泥鳅滴老太婆说:“来!葛卯收钞票,你称了二斤,四角钞票”!“耶,介葛套要四角钞票,不是一角钞票一斤么”?我回答她:“啦个说滴一角一斤”!老太婆不甘心地说:“啦个城管说滴”!我在想,嘎便宜滴泥鳅还要讨价还价,“你要不要”?我边说边去夺她滴竹篮要把泥鳅倒进脚盆里,“要滴!要滴!你嫑倒嫑倒”,四角钞票收进再问买一斤滴大妈,葛大妈蛮识相滴,摸出二角钞票走人,她也想到,嘎便宜滴东西到哪里去买。
还有一回,地上摊着滴肉浑儿(一种长不大滴小鱼,我们叫它猫鱼儿)滴肚皮开始鼓起来了,再没有人光顾,只有倒到河港里了。二分一堆没人要(一堆大约半斤),刚刚在发愁,葛晨光城管来了,“哎!葛小鱼怎么卖”?我反问道:“你说多少钞票一堆就多少钞票”!“二角一斤卖掉”!城管滴话蛮有吸引力,过来一个老太太,“你给我称二斤”!“你称二斤怎啥”?我也不能欺负老实人,“我有好几只猫,每天没有鱼腥儿它们是嫑吃饭滴”!老太太对我说。哎!二分一堆没人要,城管一句话,倒帮了我,想想真滑稽。
卖掉鱼,身边有点儿钞票,回家路上经过紫阳楼,五分二只小蛋糕,是我们打赌滴食物,在半分钟吃光二只小蛋糕,要求嘴巴里没有一顶点儿蛋糕滴蛛丝马迹,检查起来比坐飞机还要严。我有诀窍,二只蛋糕分成四份,塞进嘴里不能嚼,要用舌头把蛋糕顶上天花板,蛋糕扁了,再用舌头顶成二片,分批咽下,这样不留任何蛋糕滴星星点点,我也就赢得了二只蛋糕,最主要滴是不花钞票,
不过没有一点儿味道,只是完成了一个吞咽蛋糕滴过程。
有时候在菜市场看到泥鳅,忍不住问声价格:“老板,葛种泥鳅多少钞票一斤”?“你要买多少,多买点儿给你便宜点”!“我先问问”!“你真心想买,给你二十元一斤”!“噢!我再到另外摊位看看”!我心里想,嘎贵滴!我是不会买另时工,想想二角一斤葛辰光,真当不好比啊!杭州人有嘎种说法,“天上斑鸠,地上泥鳅”,意思说咪道好,而我却不嘎套认为,
有时候我也会想,葛条沟里怎么会有嘎许多泥鳅?难道是人工养殖滴?也不对,拉格辰光还没有人工养泥鳅滴技术。
嫑说,葛卯滴察院前还是蛮热闹滴,大马弄自由市场滴东西既便宜又新鲜,还可以讨价还价。葛里滴市面一直延续至今,去买新鲜滴、便宜滴仍旧蛮多蛮多。

记得1978年从黑龙江返回杭州时,曾在察院前路口滴“民众”腌腊水产店里做了五个月滴临时工,在葛五个月里同上了一个识别海货滴最好学堂,什么三肖、黄婆霽、米鱼、黄吉等等。
啦拉个辰光买鱼要凭票儿,反正买啥西都要票,有钞票想吃一付烧饼油条而没有粮票就要饿肚皮。
扣鱼滴人好像不太欢喜吃鱼,每次扣了鱼,全都到自由市场卖掉,自己不留几条吃吃,可能是没办法留,你也留二条,我也留二条,嘎套弄不灵清,干脆都不吃,葛是我个人滴观点,说说而已。
2021.1.16写于屋顶农庄

【作者简历】
史德虎,1950年出生在浙江杭州,
1970年5月支边去黑龙江,1978年4月返程回杭州,同年分配到杭州锅炉厂职工大学。 1989年6月入党。2010年退休。
业余喜欢写些小诗,散文。画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