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英雄王杰 第二十一集
儒堂奔丧
文/三木秉凤
一九五九年暑假临近，王杰的奶奶不幸染病去逝，这一年也是新中国三年自然灾害的始发之年。王杰奶奶病逝以后，王廉堂立即发电报给二弟王儒堂，电报仅四个字：母逝速归。正在内蒙古参加集体劳动的王儒堂收到电报后，日夜兼程回家奔丧。王杰的奶奶是个慈善和蔼的老人，一直秉持以邻为伴的原则，乡里乡亲前来吊慰的人很多。当时国家正处于大饥荒年代，王家丧事办得简约又不失礼节。王儒堂回家后，跪在母亲遗体前痛苦万分，哭诉不止，“娘，儿远在内蒙，未能在您身边尽孝，我全家对不起你呀！”接着又哭诉着：“娘，您走前也未能见上儿子一面，是我不孝啊！娘，您生逢乱世，一生坎坷，饱受战乱折磨，死前也没享几天幸福，我的娘啊，你走得不甘心呀！”王儒堂的哭诉引得其它兄弟姐妹们又哭声一片。王杰跪在父亲后边，想想奶奶从小对自己的无限关爱，也哭成泪人，王杰依稀忆得，从小记事时起，奶奶就是个尊老爱幼的人，她善待长者，又关心小辈，自己一生任劳任怨，积劳成疾，然起未能挺过自然灾害这一关，尽管老人家有千万个不舍，终究还是撒手人寰！
母亲丧事完毕后，王儒堂说再住几天就准备返回内蒙了，王廉堂作为家中长子非常清楚，二弟儒堂这一走，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于是他又喊来三弟王灿堂，“三弟，明天你二哥就回内蒙古了，今天晚上，我们兄弟三人再一起唠唠嗑。”这天晚上，王廉堂兄弟三人像小时候那样睡在北堂里屋的大坑上，盖着一床大被子，兄弟们整整地聊了一夜。三人从童稚岁月聊起，忆起那些玩纵不羁的往事，又谈到大哥上私塾，一直到三兄弟在父母操办下都娶了媳妇，他们从那些战乱不堪的日子一直谈到新中国成立，转眼间人到中年，他们在一声声叹息中感慨万千。突然王廉堂又将话题转到王杰身上，“二弟，三弟，咱家这群小子辈中，我感觉就王杰这孩子将来会有出息，他不仅学习刻苦，脑子灵活，而且一身正气！在班上还是个班干部，常常将红红的奖状带回家给我们看，我们都老了，王杰这块好料咱们可要多加呵护呀！” 王儒堂说：“大哥，当时我跟他娘商量着把王杰过继给您，就知道这孩子放您手里瞎不了才，咱兄弟仨人就你学问高，又是小学老师，你教育王杰这孩子，我们全家都放心。” 王廉堂听完叹了口气，“唉，咱们王门都是望子成龙，可王杰好不容易考上金乡一中，又赶上个这些饥荒年头，学校三天两头地参加支农劳动，多打粮食，听说学校里还要养猪喂鸭的，功课都耽搁了！”王儒堂说：“哥，你可别说，现在全国各地都提倡上山下乡，又要大炼钢铁，又要高产粮食，让学生们参加劳动生产，这是国家形势，内蒙古那边也是一样！也不是咱家王杰一人！唉，随形势走吧。”接着，王儒堂又说：“大哥，信上你说王杰身强力壮，我还挺放心，但这次回来后看到他面黄肌瘦的，到了饥荒年，孩子们也跟着受罪了。”
父亲回家奔丧，这让王杰与王儒堂难得一见，父子俩显得格外亲切，王杰也知道父亲在金乡停不了几天。他们相别一年，王杰从父亲沧桑的脸上也读懂了内蒙古那边生活的艰辛。为了陪伴父亲，王杰几乎放学后立即请假来到父亲身旁。 一天傍晚，王杰刚从学校回家不久，本村里远房的二大爷王英堂便找上门来，先是对王儒堂寒喧几句，然后问王杰：“今晚忙吗？能帮我一下吗？”王杰问：“二大爷，你有什么事只管说。”王英堂也知道王杰父子难得一见，他看了看王儒堂，王儒堂对王英堂说：“二哥，您有什么事，就吩咐王杰帮你！不用客气，我这里也没大事，不用管。”二大爷感激的看着王儒堂说：“二弟，我知道你老远地回趟家不容易，但我这里的事情有点急，我是咱村的会计，村食堂的账目，我几天都对不起来了，我想让王杰帮我算一下，村里明天还要开会讨论账目，若算不准账目我其无法给村集体交代啊！”王杰立即明白了王英堂的来意，他看了看父亲，王儒堂说：“你去吧！不用管我，这里有你三叔陪我。”王杰忙对王英堂说：“二伯父，您先走，俺这就去！”王杰又跟爷爷及伯父伯母打了招呼，说明情况，就这样王杰回到家中板凳还没有坐热，就又去了村集体食堂。王英堂是村食堂会计，文化水平较低，在会计工作中确实有些力不从心。近日，食堂有两笔账怎么也对不起来了，这让王英堂寝食难安，正在一筹莫展时，他想到了王杰。王杰上小学时曾被华堌村选为记工员，王杰自小热爱家乡，热爱群众，体贴乡亲的困难，对于大家的请求，从不拒绝，深得左邻右舍的喜爱。王英堂困难时刻想到王杰，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王杰来到食堂时，已是黄昏过后，夜暮逐渐降临。王杰和二大爷坐在煤油灯下，逐项逐项地校对着账目。错记了七斤面粉的帐目王杰找到了，但多出的五元钱现金就是找不到来处？二大爷翻来覆去也找不出眉目来。王杰又仔细审阅着那满是红道道、兰杠杠的账薄，最后找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帐户中，多记出五元钱！王杰提醒到：“二大爷，你再仔细想想，半月前，谁给了你五元钱，你在账薄上添加了五元钱，却没有备注这笔钱的来历！”二大爷对着这个账户盘算了半天，突然“噢”了一声，多出的五元钱是村书记王恩地进城买木料时退剩的钱，他只在账户后面添加了“5”，却没有备注下入帐详情，这样整个食堂账薄就全部对上了！当王英堂将账薄重新罗列摆放整齐时，窗外已是雄鸡报晓了。
王杰又教王英堂如何划表格，如何将账薄记得一清二楚，然后才告辞回家。从此之后，每逢节假日回家，王杰总是去村食堂走一遭，帮王英堂理理账，二大爷逢人便说：“俺幸好有王杰这个好帮手，不然，做会计糊里糊涂，还真不知出多少差错呢？”
父亲要走了，王杰有些依依不舍。杨玉芹与三弟媳妯娌俩做了一叠杂面煎饼，在煎饼中夹了大葱和咸菜，用白方布包了几层，作为路上的饭食，王灿堂把大水壶盛满了水，递给二哥。王俊亭从箱底摸出几块银元放到二儿王儒堂手中：“儒堂儿，路上短缺了，就用银元换些粮票，你娘生前没舍得卖掉，今天也算派上用场了！” 王儒堂红着眼没说出话来！凌晨，天还没亮，王灿堂将大皮包和行礼卷放在小推车上，王俊亭双手拉着儿子王儒堂，再三叮嘱着！王儒堂看着年迈的老父亲，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一走或许又是生死之别！王俊亭看着即将离开二儿子，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地挤出一句话，“到家后回信给俺报声平安！”
离开王家大院，王杰默默的陪父亲走着，王儒堂说：“王杰，你母亲身体不好，她就是牵挂你，怕你一个人在金乡挨冻受饿，怕你受什么委屈，她可希望你能去内蒙古了！”王杰默默地听着，父亲接着又说：“你姐姐王淑娥添个男娃，叫小顺子，现在一岁了，可逗人了。你的四个弟弟妹妹都还小，幸亏你姐姐，她在两个家庭之间来回奔波，很是操劳。”王杰听着，从小带着自己玩刷的姐姐，如今挑起了两家的重担！他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楚，王杰对父亲说：“爹，等我一中毕业后，我就去内蒙古，帮您和俺娘分担一些忧愁！”王儒堂说：“先不要这样想，前天晚上，我们三兄弟都没有睡觉，就聊起你，你是咱王门未来的希望，不要考虑去内蒙古，在这里好好读书，只要有出息，就是给爹娘争脸了。”王杰一一答应着。
说话间，大家摸黑来到了金乡汽车站。王灿堂将包裹交给二哥，王廉堂走向前来说：“二弟，你一路上要多多保重，回到内蒙古后，给那边都带个好。你这一走，我们兄弟三人又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见上一面。”说着说着，兄弟三人竟然相拥而泣起来，站在一边的王杰，也陪着泪流不止。当客车缓缓离开金乡汽车站时，王杰追着车跑出很远，一直看着父亲乘坐的客车消失在曚曚幽幽的晨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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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三木秉凤，本名周凤森，1968年生，山东潍坊营里人，专业法律，道学、哲学、文学、世界古典哲学及战略学爱好者。为遵循中央十九大精神，传承经典文化、延续中华文脉，提升人民群众文化素养，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尽自己的一份责任，并于2016年6月组建文化群传播中国传统文化思想，于2017年 2月组建了【世界大同文化传媒】这支网络文化队伍，并开展征文活动。团队以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初衷，与中央同频，与民族共振，从文化自信走向文化复兴，从文化复兴走向文化繁荣，从文化繁荣走向文化普世！承担起一代文人的责任！自建队以来，不断地吸引全国各地有识之士加入团队，现已有二十多位主编老师，文章发布于包括新华网、搜狐网、腾讯微博、新浪微博、都市头条等多个媒体。欢迎全国各界有识之士自愿参与其中，让我们这支文化队伍不断地发展壮大！让中华文化光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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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蒙蒙（李安洁）生于1959年10月末已退休，黑龙江牡丹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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