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因爷爷一场病,我家一贫如洗。值钱的东西全卖了。沉典典的血汗重地刮了十四口人的家底;“沉典典”的血汗钱轻地却在医院不翼而飞。
没办法了,父亲想起远方上班的小叔。
父亲决定爬山越岭到20里以外的镇上翻电报给小叔。父亲走在前面,我跟着身后。父亲高一脚低一脚,心不在焉。多亏我在后拉他一把,差点掉进路边的陷井。他盘算着,不但把情况给小叔表达清楚而且省点钱。持家理财的父亲恨不得把一分钱掰开当二分用。家里十四口人,一日三餐都是由土豆来充饥。真是:“土豆煮,煮土豆,若要改善土豆切烂”。变换着花样哄着因缺乏营养而厌食的孩子吃饭。
山高路远,我们到镇上时,邮局早已下班。管邮电局的人是我家的一个亲戚,我们便找到他家。进屋时,他们一家正在吃饭。父亲说明来意,一家人头也没有抬。
为了讨好他们,父亲特意让我巴结。父亲推推我的肩膀说:“叫;叫,叫爷”我怯生生地喊着爷爷,爷爷……只有纯真的童音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眼前的爷爷如同雕像一样“沉稳”。没有任何知觉反应。
我和父亲站在靠门边的地方,破旧的衣服在富人家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寒酸。一直等爷吃完饭,剔完牙,伸伸懒腰,他才说:“地址和内容给我。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能否通”。
半小时之后,爷回来了说:“打通了,也讲明白了,邮费六毛五分。”
父亲赶紧从裤兜里掏钱。捧给爷一元纸币。爷接过纸币慢条斯理地说:看着亲戚的份上那三毛五分钱就不找了。父亲连忙点头,赶紧掏出我肩上布兜里的玉米棒棒。只见爷“优雅”地摆着大手,大声的说:“不,不要,不要……你们去牛圈瞧瞧,铺天盖地的”。
回来的路上,我跟在父亲的身后,抱着布兜,哭了一路。我还记得卖玉米时,因玉米当时没有成熟便留下来的几个的玉米棒棒。当时,憨憨的弟弟高兴地格格大笑的模样。弟弟时时爬着玉米地里。看这几个宝贝。期盼着玉米早点熟了解解馋。
当父亲摘那几个玉米棒棒的时间,弟弟急地只跺脚,失望的眼神,绝望的哭腔。
仅仅我们因一场病变得贫穷,血缘和亲情也淡了。仅仅因为贫穷,贫到落魄的时,贫人以为拿出了命根子。但在富人的眼里是垃圾。我们在别人的眼里好像就没有一点点自尊
在以后的成长过程中,我特意避着过富和过贫的场面。我怕这两种极限的场面都能触景生情。都刨开埋在我记忆深处的疤痕。我怕富人得意忘形地摆起“优雅”的大手,我还怕那刺耳的语言再次回荡在我的耳际。
生活就这么怪,当我们过于敏感某种事。那敏感的事偏偏就会遇到。前年春节,正月初一。我兴致勃勃地刚一出门。只见一位陌生人蛮不自在的样子站在我家门口。我轻轻地问:叔有啥事吗?中年男子眸子里充满着乞求的神态。您能不能给我一碗饭站在这里吃?我热情地请他到家吃饭,他就是死活都不肯。我苦苦请求,大叔,我们这里是有讲究的,大年初一,活人不能在门外吃饭。门口是奠仪过世的亲人的地方。只有过年时,我们给过世的亲人在门外泼散吃饭。您要懂。男子才很慎重地到了家里。我给他沏了一杯八宝茶。也做了四菜一汤。他不是我想象的那么饿,只是品尝般地喝了吃了下。临走时互记了电话号码。他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我家。
这一天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到晚饭熟,我又发起呆来。孩子他爸开玩笑地说:“又想起那位大叔了?”还真猜对了我的心思。我随手编辑了一条短信:大叔,今天一路好吗?晚上那里住,晚饭怎么解决。没过多久接到一条信息:“谢谢,真的谢谢您的照顾和关心。我本不是讨饭的。因为家庭过于殷实,不愁吃不愁穿就是没有教育好孩子。孩子不务正业,孩子整的清家荡产不说,他还给我来个离家出走。我一直踏着寻子之路上”。
看着眼前的消息我整个人懵了,好久才清醒过来,人生是一本富有演绎性的传记,福祸相依,贫富相依。彼此演绎,我们每个人都时时面临角色互换的考验。清贫时守住自己的尊言;福贵时给别人留点尊严。生活中能够整正做到维护你我他的尊严的人。在人生修行的这条漫长的路途中,是莫大的修养!
作者:李旭霞,出生于宁夏中卫市海原县关庄,主修哲学,喜欢用文字表达生活。其作品散见于《北京头条》——《都市头条》甘宁界——公众号。梦想用文字铺一条通向诗和远方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