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彦，邯郸丛台区人，中学高级教师，华语文学院院士，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民俗学会会员，河北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交流协会会员。获河北省第六、七、八、九届散文名作优秀奖，阳光邯山杯征文第一名，中国散文学会“当代最佳散文创作奖”。著有散文集《静心看世界》。
墙角数枝梅（十）
张淸彦 【10】
生意买卖刚完成，梅杰就听远处传来一个妇女的问话声。
“——那是卖啥的？”
“啊，这是收鸡蛋的。”身前的妇女回答说。
“买鸡蛋的？多少钱一斤？”
梅杰赶忙抢答说：一块钱一斤。
“一块钱一斤？”问话的妇女喃喃自语，心有些犹豫。
身前的妇女瞟了眼远处问话的那女同志，又望了望梅杰，收起钱款提起篮子信步就走了。问价格的妇女没说啥，起身也要回家。梅杰看她转身欲走便急忙喊住了，来了客户要飞离，梅杰能放她过去？就讲道理给她说：“喂，莫要慌着走。买卖是慢慢商量成的，走了还能“卖”？”
妇女听了梅杰的话停下不走了，回首对梅杰说：一块零五分，行不行？！
见这个妇女说话很坚决梅杰要舍弃她，任凭这美丽的皂泡飘，只有看它嘣掉。梅杰无力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一块零五分？等着吧！没有利润了，我们出来忙活干啥的？”梅杰心中有些反感推车欲行远。然而还没走几步，就被刚才这妇女叫住了。
“去二分，怎么样？”妇女主动降低了价。
梅杰见情况有了变化，就停下来问：你有多少斤？
“多少斤？快二十斤呢！如果不是这么多，就不会这样跟你说。”
梅杰一听，心里颇高兴：“这样吧，我买别人的，都是一块一斤，今天破例给加二分，你看怎么样？”
见她有些犹豫，梅杰便摆出欲走的样子说：“我这是第一次出这么高的价钱，要卖快拿来，不卖我就走了。”说着，梅杰推车就要走开。
她赶快喊住他，心里悄悄说：“要卖就卖了吧。别人也许还不要呢，碰碰运气卖给他，看他会咋的。”
想到这里时，她向他打了个招呼：“你稍等一下，让我从家里拿。”
不一会儿，妇女提着满满的一篮鸡蛋走来了。只见鸡蛋个儿大、整齐、色质白细，把梅杰高兴得内心暗自喜。心里说：怪不得人家嫌价格小，别人的“货”的确好。
“别再让我赔钱了”。梅杰怕妇女反悔，一边从篮内拾着鸡蛋，一边故意问她说，“个头儿真不小。这是不是鸭蛋呢？！”
妇女听了猛然一愣，以为他发现了啥“毛病”。当听说“鸭蛋”时，紧绷的脸上露出了笑：“鸭蛋？！绝对不可能是。如果要是鸭蛋，白给你，我不要钱……”
这是种蛋——她只说了半句，便又咽回了肚里——感觉似乎说漏了嘴，生怕再生是非。她立刻改转了话题说：“如果要是鸭蛋，明天还管退给你钱。价钱挣加了2分钱，真不容易焉。”妇女终于将“鸡蛋”卖了出去，喜得眉开眼笑。梅杰一下子又收了这么多，心中自然也快活。她兴奋地走了，他也欣喜地哼起了小调。
当下的情景，这就是双赢。买卖双方都乐意，这就是皆大欢喜。
之后，又碰上几户卖鸡蛋的人，梅杰终于用完了身上的钱。就这样，梅杰满脸挂着笑意，乐呵呵地骑车离开了未庄，沿大道向县城驶去。
到了蛋品公司才四点多，买鸡蛋的大都还没回来，只有寥寥几个送鸡蛋的买卖客。这下子，服务员可有空儿，一个人守着一个卖鸡蛋的生意客——生怕（鸡蛋中）出差错。
梅杰从过磅员那里拿来了箱子，小心地从自己的筐篓里，把鸡蛋往箱子里拾。一个，又一个……不久，他就拾出了七、八个有创伤的差鸡蛋。他用眼瞟瞟，服务员还在近前盯着，他只好把差鸡蛋放在地上。——这都是他的损失，自然没办法。
……拣着大鸡蛋了，服务员伸手拿起一个鸡蛋看了起来。
“看也不是鸭蛋”！梅杰正气地说，告诉女工作人员放心，不用白费劲。
“知道”！她拿着鸡蛋在耳边摇了摇，又紧握着鸡蛋对着太阳光观瞧起来。
快要下班的太阳像害了病似的，拖着虚弱的身子在空中缓缓地挪着步，半闭着眼睛无神地坚持着。
女工作人员看不清楚，就拿着那鸡蛋向近前的一间小屋走去。
他心中禁不住嘟囔着说：干什么的，难道还需要“透视”吗？
“是的！”她回头反感地对他说，“难道你的鸡蛋有问题？”
“你……”梅杰瞪了她背影一眼，一遍不停地拣着鸡蛋。
很快，她紧绷着脸，生气地又回到了他的近前说：不要拣了！这是“照蛋”，不能收！
“啥，照蛋！什么照蛋？”梅杰瞪大了吃惊的眼。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如此之意外。他还不知道啥是“照蛋”，咋会成心买“照蛋”，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工作人员向他解释说：“照蛋，就是刚开始孵化不久的鸡蛋。第一次检测出来的孬“种蛋”，就叫“一照蛋”。直白说，也就是公鸡没有压过母鸡的蛋。不仔细观察，一般不容易发觉，只有在太阳光或灯光直接照射下，可以从光照的对面隔皮看到壳内有许多透红的光斑……。看，这些鸡蛋就是，个儿又大又整齐，却孵化不成小鸡。再过一段儿时间，第二批次检测挑出来的，叫做“二照蛋”。二照蛋是第一次检测漏网的孬“种蛋”，以及胎亡的畸形卵。因为孵化的时间长，不仅孵化不成小鸡，而且已经完全不能食用。
啥？！梅杰听了没有神了，一下子变蔫了。
顾问：李振刚
作者：张淸彦/主编墨客刘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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