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候潮门
文/史德虎
(二)
候潮门没有渔港,也没有渔村,候潮门更没有渔民,
住在候潮门滴左右邻舍,窝里头有渔网儿滴不在少数,以赶网儿为主,有滴地方叫棺材网儿,还有渔丝网、弹子网等,还有一种固定在岸边的叫扳网。
夜快边儿,早夜饭吃好,几个扣鱼搭档,腰高头系(ji)好克篓,肩膀高头扛上网儿同赶杓儿出发了,每次扣鱼滴水域都不同,以城河、钱塘江边、池塘、沟头沟脑为主,哪里有鱼就到那里落水。
城河里扣鱼最怕水里头滴破玻璃、破钵头、破碗、钉头儿、洋铁皮儿葛种东西,杂七杂八滴滴啥西都有。
记得一次在海月桥同化仙桥附近滴茶馆点边上滴池塘里,夜里头,只有茶馆店里的滴灯光,池塘滴水面啥西都看不到,不过等我们扣起鱼来葛辰光,虽然看不清鱼滴真面目,它们在网里不停地乱跳,月光下就认出来是啥葛鱼,鰟皮儿,葛种同鳊鱼蛮像滴鱼,长不窦(dou大),鱼鳞有彩色光,蛮好看滴,一斤鰟皮儿起码有几十条,六月里蛮容易烂肚皮,鱼蛮小,鱼肠儿倒蛮多,最优秀的吃法是用宪皱(一种用竹丝儿做滴洗锅用工具)把鰟皮儿滴魇yan儿(即鱼鳞)弄清爽,沥干,配好调料待用,用稍微多点儿油,炸成酥脆捞出直接倒进配好滴调料中,马上捞出,葛个味道,脆脆滴、香香滴,吃了还要讨添头儿。
茶馆店下底滴池塘里扣鱼,危险系数(忑te)窦(dou)太大的意思,水里头破茶壶太多,不好用滴、拷(kao)破滴都往水里头一拐(guai扔),看又看不到,有辰光脚高头喇开。血止都止不牢,马上爬到岸高头,垰垰潲(ka,垰,擦擦干,潲shao干的意思),屏(等一会儿)一些儿,酿(让)血凝牢,再落去继续扣鱼,有二回想想,拐(guai扔)葛种玻璃瓶儿、破碗盏、破茶壶等瓷器、玻璃杯儿滴人,最好想想,嘎套有多少人要吃生活,吃苦头,真当蛮危险滴。

扣鱼也有技术含量,不宽的河港里,用拦网儿把河滴一头拦煞,不让鱼窜出拦网儿,然后几个扣鱼朋友分工,头网在(在水里排在第一个),左右各一个,二网(紧跟在头网后面的二个人),也是左右各一个人,中间一个手里拿一根竹竿,竹竿头上装一个楦头,如同一根长柄木榔头,葛是力气生活,只管用力把木榔头击打水面,鱼儿被震得往河滴二旁边窜,当头网拎起网儿滴瞬间,漏网之鱼有二网在恭候,有二回头网会蛮激动地叫起来:“一胱木老窦滴逃掉了,当心,嫑逃掉,结果二网拎起来一看,一胱毛鱼儿,嘿人倒灶。快到拦网儿跟前,水里头滴鱼同没头苍蝇一样,乱头窜,前有拦网,后有赶网儿紧逼,只好乖乖进网,提网就擒。
到池塘里扣鱼,只要手里头滴赶揉(rou)儿滑着鲫鱼(碰到鲫鱼),鲫鱼会把头钻到塘底滴滥污泥里,一个猛子手到擒来,把鲫鱼扣拐(guai扔)进克篓里。
开头说了候潮门没有渔港,没有渔民。但是,网儿时不时滴被勾破,有时候在路灯下偶尔有织补渔网的影子,补网用滴线与梭子活生生滴渔民织补场景。

冬天滴杭州也是蛮冷滴,特别是有风葛日子里,有句老话:“冷勒风里,穷勒债里”,到钱塘江边去扣鱼,准备点儿高粱(白酒),我家父母亲在桐庐,窝里头就没有高粱,谁家有就带滴儿去,在落水前吃一口,听说好抵抵寒,水比较深葛地方,要脱了裤子,要不然裤子弄湿就讨厌了。
扣到鳗鱼时要捏牢,太难扣,浑身黏黏糊糊,滴滴滑,最好的办法是在鳗鱼滴尾巴高头咬一口,鳗鱼滴尾巴木姥姥有劲道,放进克篓里滴鳗会用尾巴探路,哪里有破洞或者有突破口,就会钻出克篓,逃之夭夭,难得扣条江鳗让它逃了(liao),开摆被同伙熟笃(唠讨声不绝于耳)。
记得复兴里街路高头,有一条穿过马路不宽滴沟,葛里也有鱼在穿梭,我们就守沟待鱼,也能扣到几条鲫鱼。
庚早就说到葛里,等下毛再说说候潮门滴事体。
2021年1月15号史德虎写于屋顶农庄

《简历》
史德虎,1950年出生在浙江杭州,
1970年5月支边去黑龙江,
1978年4月返程回杭州
同年分配到杭州锅炉厂职工大学。
1989年6月入党。
2010年退休。
业余喜欢写些小诗,散文。画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