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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新派诗人•杨学是】老树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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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桩
文/杨学是
你真的很老很老了
老得都不像一颗树
你的腰板依然挺拔
但已干枯
一阵风来
周围的枝叶都在跳舞
你光秃秃岿然不动
像一尊佛
你年轻时有很多很多故事
每个故事都像一首歌
你壮硕时有很多很多果实
每一个都香甜可口
你曾傲霜斗雪在狂风中怒吼
你曾静如处子在星月里逍遥
你曾花开满树清香四溢
你曾给小鸟儿安置一个又一个窝
你向往做那高高的房屋梁柱
您情愿磨成纸浆书写最美的生活
你希望锯成板条为人民造福
你畅想成为甲板随船舰巡游大江大河
一年又一年静悄悄地过
一天又一天在风雨中思索
从没放弃过心中的每一个梦想
哪怕最终只剩一把坚硬的枝条
老树桩在静静等待
等着被人挖走当作柴火
情愿大卸八块投入炉堂
在红红的烈焰中熊熊燃烧
老树桩向着苍穹大喊
我没老还硬朗着
我不怕痛
可以一刀刀把我镂刻成根雕
你像刺向青天的锐器
坦荡荡赤条条
仿佛要把仅有的一点力道
为生命作最后的拼搏
你望向不远处的子孙
他们正冲你哗哗哗哗地笑
你庄严地挺一挺身子
亮出了好一身铮铮傲骨
你突然发现身边爆出了一根嫩芽
你的那个乐呀呵呵呵呵
好小子 你真有种
你陪我慢慢变老我陪你慢慢长高
小树儿噌噌噌疯长
老树桩已静静地静静地睡着
风化成一堆木渣
渗入泥土滋养着茁壮的青苗
2021年1月28日清晨于湖南娄底
作者：杨学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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