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申时,甘肃省礼县石桥镇圣泉人,1981年毕业于天水地区礼县师范,《祁连文学杂志》和《西宁表情》特约作家、《星火文苑文学平台》签约作家。分别在西垂文苑、天水文学,西部书坛,文化礼县,陇原文学,作家文苑、昆仑文学、《小小说月刊》《精短小说》《中国乡村》等杂志,平台刊出文章。


屠夫这样自圆其说
“萌萌,快起床,替你妈烧火。我去请几个叔叔过来帮忙!”站在郎君平家的四合院里,太阳刚刚出来,就同步搭在了东山嘴和房屋的脊梁上。
郎萌萌听了父亲的呼叫,摸着迷蒙的眼睛,斜披着棉袄询问父亲道:“爸爸,猪尿脬拿出来没有”。屠夫王安全嬉笑着说:“猪还在你们家圈里卧着,那来的猪尿脬?”萌萌跑去圈里看到昨天晚上,就没给食吃的生猪,呼吸均匀地躺在猪槽旁边睡大觉,就来到大门口他们家的空闲地上,负责给熏熏燃烧的灶堂里添加柴禾。
父亲郎君平从柴房里拿来一根木椽,配合屠夫用绳索横着将两头,捆在两棵间距五六尺长短的树杆上后,便两个手单杠式握住椽身,挂上去嬉笑着摇晃了几下,觉得牢实稳固而后,才放心地去了隔家邻居哪里邀请帮手。
庄户人家年末宰猪的三部曲是:一,有宽松地方的家庭,找一块二三尺高低的崖头,挖一孔炉灶。没条件找出崖头的,则搬来三块百十斤重量的石头,三角形样支架起大锅,烧火近乎两个小时,待水开后,才开始宰杀。二是绑起来一副悬挂大肉的架杆。三才是宰杀生猪。
主人郎君平抓着猪的最脏处,即后退和尾巴;拿着刀具的屠夫捏着耳瓜;其余两个少年扭着前后腿脚,共同抬起来将猪儿按倒在了低腿吃饭桌上:
“萌萌,快去拿五张裱纸过来盛血,”这是给负责分管一年里,能喂养一个膘肥体壮生猪神灵的回报,也叫还愿。每当宰了生猪,意思还愿,其实吃肥的是人们的嘴巴。虽然有些荒唐,可郎君平却每年必须举行这一仪式。如此虔诚的目的,是希望明年再养一头肥硕的年猪。
屠夫王安全把猪的两个耳朵交给身后的年轻小伙子后,便一个手从猪的嘴巴下面,伸过来捏合了下颌。猪儿尖利乞怜的叫声,顷刻里挣扎着变成了“哼哼唧唧”。屠夫右手里握着的刀子,准备从脖子那里插将进去。
“哎——”郎君平哀叹着说:“自古来弱肉强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屠夫为自己残忍的手段自圆其说道:“养牛马为了耕种庄稼,喂个猫儿捉拿老鼠,狗儿看家护院。一年里给它吃,给它喝,花的功夫和劳力并不很少。常言道:猪羊一朵菜,喂大它,就是为了吃它。”没等话音落地,一股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咕咕咕”地倾倒一样,片刻里流进了血盆。
“翻身,翻身。”郎君平觉得屠夫,虽然言之凿凿,可也害怕“杀生”报应。于是,祈祷一样呵斥着大家把宰杀后的猪身,自下而上地翻转过来。
其寓意着:猪儿下辈子要转世变成人身。
郎君平心里悲哀的沉思:猪儿为什么一定要变成人身,人生也未必很好,这样煎熬,这样烦恼,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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