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魂第二部(三十三)
文/宁继明
平谈的日子跟没放盐的菜一样,
没滋没味的。
早晨冷的厉害,
地上一层白霜,
大雾迷漫,
看啥都朦胧不清。
树上挂着难得一见的树挂。
这在远离江河湖泊
而且多风的地方是很少见的,
由于稀少而且停留的时间短,
人们多会驻足欣赏。
看那挂满雪粉的玉树银妝。
被飞跃跳动鸟儿震动,
落下粉粉扬扬的雪面,
如若有风,
便是一团雪雾。
亦有一种:
大雾朦胧画中裁,
疑是仙阁到蓬莱,
何日丹青成圣手?
此画当街高声卖。
亮晶晶的雪花,
被风吹得干干净净,
在遮风的地方,
被风儿做成一道道雪的浪花,
在雪域里奔涌。
那窝风处更是深深的雪层。
日子久了,
陈旧的积雪,
自然地形成了一层硬硬的雪壳,
脚在上面踩着都陷不下去。
太深的地方就不同了,
一脚下去雪深及膝,
行步艰难。
棉帽系着帽带,
呼出的哈气让胡子结了小冰块,
鼻子和脸蛋生疼。
虽穿着军用大头鞋,
脚还是疼的麻麻木木,
只好跑一会。身上倒是暖和了,
可脚还是冷的不行,
零下二三十度呵。
有人形容这里冷的
尿尿得拿木棍敲打的。
捡来树枝生火取暖。
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呵。
羊在树下的雪堆里吃着树叶。
这就是靠时靠日头的活。
落日偏西倦鸟归巢,
我拢群归家,
看着归家急行的羊群,
心中在想,
我现在应该是个营长吧!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妻子告诉我宋广梁战友来电话,
说什么评残的事,
我没听明白,让你回电话。”
我没吱声,一天下来,
连冻带饿快成冰葫芦了,
先喂肚子吧!
一杯酒下肚,
寒气渐渐被逼了出来,
腿脚开始感觉属于自己的了。
我拿起手机给广梁打了过去。
“二哥你好吧,吃完饭了吗?”
熟悉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
心里暖暖的。
“你今天和你二嫂说的评残
是怎么一回事呀?”
“啊,乡民政助理魏来告诉,
大后天咱们上省里统一检查身体,
评定残疾等级。
集合地点是省白求恩医院,
八点钟准时到达,
咱们后天就得走,
明天你过来,
从这里一起走吧。”
我沉吟了一会告诉他:
“我不想去,
我现在身体没病,
羊正下羔子时候。
我得天天放羊离不开。”
广梁焦急地说:
“二哥你说什么也得过来。
没病检查一下总没坏处吧,
以后要有好处呢,
现在不是每月给一百元钱了吗,
以后要有待遇的。”
我踌躇再三,
告诉他回来再说吧!
家里人都说,
即然有政策那就去呗。
昱日,
天阴沉沉的,
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我犹豫着,
只有穿棉大衣了,
皮大衣得留给家里放羊的人。
一咬牙一垛脚,
发昏当不了死,
咱当兵的人什么时侯怂过,
穿上大衣,
戴上棉头盔启动了摩托。
落在地上的雪花,
被风吹的旋转着顺道跑着。
呼出的哈气让头盔上
挡风玻璃结上一层霜,
眼睛的视线只能从
漏风无霜的地方暸望。
没办法掀起一点吧,
虽然无霜了,
冷风却刀子般地割着肉,
只好歪着头,
尽量避免正面对风。
一会脚又冻的开始疼痛,
手在棉套袖里,
又戴着手套还冻的不行。
雪越下越大,飘浮的雪花,
平时看似柔弱无力,
可在高速行驰时,
却象一粒粒沙子,
从头盔的露隙中穿过,
很疼的。
进来后
雪随即又在脸上脖子上
化成水,
冰凉的象铁一样贴在身上。
鹅毛雪越下越大,
似万千无数的白蝴蝶,
逸然自得飘飘而落。
好在路面上干净无雪,
只有坑洼处稍有积雪并不太深。
前面就是胜利机械化林埸。
朔风如刀,
得找地暖和一下。
巴达呼家的大门敝开着,
我直驶门前,
拍打掉身上的落雪。
屋里的巴达乎和妻子
愣愣地看着推门而进的我
不知是谁。
直到我摘掉头盔露出脸来。
“哎呀大哥你从那来?
冻死了吧,
快上坑头嗳和一下。”
我顾不上客气抬腿坐到坑头,
接过他递过的小毯子盖在腿上。
这时才回答他的问话:
“我从六队的家中来,
回老家去,
我和战友大后天要上 省里
统一做评残检查”。
屋子里的铁炉子烧着木头,
旺盛的火烧红了炉筒的根部,
散发出强烈的热量,
屋子里热呼呼的。
我渐渐适应了,
寒气早无。
我和这巴达呼是至交朋友。
一张典型的蒙古人的脸,
颧骨略高浓眉大眼,
说话朗声大气体态健壮。
砌了一壶奶茶,
飘浮的热气惹的满屋奶香。
他妻子萨日朗己把精巧的木桌
放到了坑上,
从锅里端出了牛肉牛肚,
招呼我上桌饮酒驱寒,
我沒有谦让只有分享了。
蒙族人最烦的就是你的虚情假意。
如果你喝多了并不被耻笑。
倒认为你是坦诚的君子,
可交的朋友。
若在平常无事时,
我会听到巴达呼悠扬的马头琴声,
音域高亢婉转悠長的蒙古长调,
欣赏他妻子萨日朗的翩翩舞蹈。
可今天还有几十里的路程呢,
小斟酌情豪饮伤身,
我一杯后坚辞不喝。
因要赶路,
他也没象以往一样不喝不行。
一壶奶茶后起行告辞,
好在己是风停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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