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之路
原创 王亚平 邵阳
文字的舞台
（纪实长篇小说连载之113）
【113】
小魏手里捧了一大把打好的车工刀把，往工具柜上一抛，说：“喏，我的任务完成了。一共十把，你自己收好！”
黄平拿起一个，端详着说：“打倒是打得还可以。不过，刀把有了，硬质合金刀片又没有了。”
小魏说：“你到‘菜包子’那里去领嘛。我看到他那里这种玩意多的是，万万千！”
黄平说：“原来是挺多，但这两天不知是被谁领光了，一块也没有了。”
小魏说：“那你就找张师傅要几块，上次我看见他的抽屉里一大把。”
黄平说：“嗤，他的东西？什么材料进了他的工具柜就别想再出来。”
两个人正说着话，小姜进来了。
她拿着三、四根电焊条，对黄平说：“给我做几根打毛线衣的针子啰。”
黄平说：“你要小魏师傅做吧，他比我做得好。”
小魏说：“别人要你做，别人喜欢你做嘛。”
黄平一瞪眼：“你现在不是没事吗？你没看我正忙着！”
他嘁里卡擦地板着车床的电门开关，弄得机头正反向飞速乱转。
小魏笑嗬嗬地用榔头敲着电焊条上的焊药，一面说：“小姜，你倒好哩，在司令部总机班上班，又轻松又干净，只看见你在玩。”
小姜说：“你不要胡说八道，我马上就要去接班了。快帮我做呢！”
小魏说：“做是可以，你给我什么报酬呢？你看你啰，穿得那么漂亮，那像我们，每天上班弄得跟个煤炭工人一样。”
小姜乜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快点，我要上班去了。下次请你打电话。”
小魏还在絮絮叨叨：“打电话，我打给那一个？那个又愿意接我的电话啰。”
他打开砂轮，一面磨铁钎子，一面尖着耳朵听小姜在跟黄平说什么。
他断断续续听到了“来帮黄平洗衣服”之类的话。
他把几根磨好的毛衣针递给小姜，还在她伸出的手扳上轻轻地抽打了两下。弄得小姜杏眼圆睁，差点要骂起来。
小魏咧着嘴“嘿嘿”地傻笑着，扬长而去。
小魏出了车钳车间的门，立刻撩开长腿，往宿舍跑去。
他先进了黄平的房间，见他床下的那一桶脏衣服不见了，估计是他自己中午洗了。
马上跑回自己房间，端来了满满一脸盆脏衣服，塞进黄平的铁桶里，想了想，又把黄平枕头上一条刚换上的枕巾抓过来塞进了桶子里，然后满面春风没人事似地干他的活儿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魏在他们宿舍的后院里看见一个洗衣服洗得满头大汗的姑娘。
这姑娘叫申丽琴，是司令部总机班的话务员，是一个月前才从黄平原来的那个县指的女子连抽调上来的。
因为黄平下放在那个县，刘启金就说她是老乡。还因为她长得丰满，刘启金就贱兮兮地叫她“大脯脯”的老乡。
小魏靠着柱子喝着茶，悠闲地看着申丽琴洗衣服。
小魏说：“申妹子，你真能干。洗衣服这种事对我们男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惨无人道的刑法！要是发明一种不用动手就可以洗衣服的机器就好了。”
申丽琴说：“听说是有这样的机器，国外就有。什么时候中国也有了，首先给你们男人每个人发一台。”
小魏说：“我听说国外还有能制冰的机器，大夏天的，把猪肉放在里面，三天也不会臭。你说神不神奇？我听我们朱连长说，他在北京学习的时候，还看到一种机器，一插上电里面就可以放电影！”
申丽琴用力地搓着衣服，说：“那你就发点狠，自己也发明一个！”
小魏目不转睛地盯着申丽琴白白的脖颈和偶尔敞开一点缝的衣领，有点魂不守舍地说：“申丽琴，你这样的老乡实在是太好了。”
申丽琴说：“老乡嘛，当然要好一点。”
小魏说：“你给他洗个鬼的衣服哩，让他自己洗。你给他洗衣服，他又不领你的情。”
申丽琴说：“我们是老乡。我又不图他回报什么。哎，听说他的乒乓球打得很好？小魏，你会打吗？”
小魏翻了翻白眼，说：“我？我肯定比他打得好。黄平那臭水平！”
申丽琴高兴地说：“那我们等一会儿到税务局去打乒乓球好不好？我知道那里有一张很好的乒乓球台。哎，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叫上黄平。”
小魏满口答应：“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叫去。我叫了，他敢不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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