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爱阜师】
阜 师 漫 忆
姚圣安
1978年参加高考,考分不低,录取时却一次次被刷,一次次被退档。知内情者说,是因为我在填写高考志愿表家庭成员一栏时,不听好心人劝阻,填上我三个小孩的姓名。我不怨拒录我的院校,谁家愿意招一个已是三个小孩的父亲做学生,岂不累赘。最后亏得阜师大专班录取了我,从此,我学于斯,教于斯,住于斯,“藏焉修焉,息焉游焉”,全惟阜师校园是用。三十多年的时光,三十多年的路程,浓缩成一句刻骨铭心的话语:我爱阜师。

我爱阜师校园的绿。多少年里,阜宁人一直赞誉阜师校园是阜宁城的一块绿洲。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校园里有成片成片的杉树林,校舍之间也长着一行行高高的杉树。道路两旁是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树。夏天酷日炎炎,从饭堂到教室,从教室到宿舍、到办公室、到阅览室......到校园的任何一处,都可以行走在树荫下。夏日午后,在杉树林里读书、散步、小憩......到了九十年代,砍伐了杉树,用来建校舍,原来长杉树的地方,铺成大片草坪,开池塘,垒小山,建花园,增栽各种树木花草。青蓝园的藤萝,每到春天,棚架上的紫色藤萝花是那般凝重;咏泽园池塘里有大片荷叶,红白相间的荷花,清香远播;科教馆南侧高大的银杏树;小山顶上挺拔的青松;池塘边的垂柳;艺术馆庭院中的翠竹......校园内,充满新鲜、充满活力、充满生机,一进校园大门,满眼绿色,这一片深浅浓淡的绿,将一切喧嚣、烦恼都挡在了校门之外。

我爱阜师校园的静。我喜欢在校园内散步,最好是在晚上,在月光下,或者没有月光,在静谧的校园里,一个人独自在清静的路上静悄悄地走着。不过,青蓝园、还有咏泽园小山的背面我是不走的,每每绕道而行,我怕惊跑了一对、两对正窃窃私语的恋人。如果校园路上的静只是一种清静,那么,教室、办公室和阅览室的静中却有一种肃穆的气氛。走到图书馆楼下,只见大阅览室里,灯火通明,许多同学在埋头读书,那样安静,只有轻微的翻书页的声音。阅览室是个令人留念的地方。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在阜师大专班读书,大阅览室就在两层小楼后面的那排平房里,是将两间教室打通改成的。大专班那些大龄学子们,一进阜师,就抱着一个愿望,要多读书,把在“文革”中失去的宝贵学习时光补回来。他们走进阅览室,像是置身于知识的海洋,如饥似渴地读着,下自习的铃声响了,也没听见。阅览室的管理员是周老书记的夫人季老师,我们都称她周奶奶,她理解学生,学生没走,她就在一旁静静地坐等着,从无在下午或晚上下班时高声驱赶学生的情况,我至今记忆犹新。

离开图书馆,走过阶梯教室和实验楼,就来到两层小楼前面,整座楼静静的,每间办公室都有老师在办公,读书、备课、批作业、或准备明天上课要用的教具。这座两层小楼,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建成,后来成了阜师标志性的建筑。前年在南京遇见一位满头华发的阜师老校友,交谈中他关切地问我,“校园南边那两层小楼还在吗?没拆掉吧?”五十年代他在阜师读书,他班级的教室就在这座小楼上。但后来的几十年里,这小楼就一直是教师的办公楼。

1970年代初,阜师承办盐城地区师资训练班,70年代末又增设师范专科班,为解决师资问题,校领导跑遍整个盐阜大地,各处走访、拜访,邀请一批名师到阜师任教。于是,这座普通的两层小楼,可谓群贤毕至,名师云集。他们当中有王文荪,黄毓璜、朱德鸿、王中和、于茂管、沈曙光、张厚池、程荃、钱伟、徐国琪......这些先贤们,便服、布履,谦和平易,循循善诱,人品好、学问好,让人望之俨然,有一种山高水长之感。当时,学校有教师晚办公制度,我们晚上走进办公室,总见这些老先生伏在案头,不是读就是写,无声无息、孜孜不倦。下班时,我们匆匆忙忙收起教本、笔记纷纷离去,他们却不动声色地坐在那儿、继续做着手中的事。老先生们老老实实地做人,认认真真地读书做学问,勤勤谨谨地教书育人,这一切,我们青年老师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慢慢地,我们折服了。在这些先贤们的潜移默化下,校领导的倡导下,七、八十年代,浓厚的读书学习风气在阜宁师范逐渐形成,良好的教风也形成了,好的教风又带来全校学生好的学风。一次在南京偶遇省体委周育副主任(80年代,周主任曾任阜师副校长),和我谈起阜师,还感慨说,阜师的老师真好,有学问、肯敬业、真诚待人,共事愉快。我个人认为,倘若要说谈阜师那些“旧时月色前朝影”的事儿,这倒是最大的亮点。
那个年代,盐城地区流传一种说法:“玩在盐师,吃在东师,学在阜师 ”后来,阜师的历任领导都很重视教风和学风的问题,“反复抓、抓反复”,已成传统。1990年代总结出的“阜师精神”;多少年里,盐城各县的考生争填阜宁师范的志愿,各县小学乃至部分中学争要阜师毕业生;在全省高师“5+2”专升本考试中,阜师学生取得的优异成绩,连续多年在全省名列前茅;校刊《教育与创新》,越办越出色......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这一切都表明,良好的学风、良好的教风和良好的学术科研风气,几十年里,一直在阜宁师范延续着、不断发扬着。写到这儿,我想起一件往事。当初在才谈论阜师搬迁时,滨海县的一位领导持反对意见。他认为,阜师办在阜宁县城,偏僻些,街上没有什么跑的,好让学生收心读书,搬到大城市,五光十色,让学生分心,会破坏学校良好的学习风气。今年九月我去过新校区,虽在盐城,但偏在盐城西南角。新校区比昔日的阜宁师范校园大多了,气派多了,既僻静又美丽,是读书的好地方,这位领导大可放心。再说,能否保持良好的学风,学校环境是一个因素,但主要因素还是人。走出两层小楼,向左转,就是校园的东大路,过科教馆,刚到艺术楼,下晚自习的铃声响了。同学们陆续从教学楼出来,一簇一簇地走在路上,我迎面观看他们:有的嘴里像是在默诵着什么、有的背着英语单词、有的背诗句、有的在争论着什么、有的说笑、有的独自走着,像是心移而神游、有的又是若有所得......这就是阜师的气氛。我喜欢阜师校园的气氛,喜欢阜师的人气。
阜师曾举办过两次大的校庆,一次是1992年的四十周年校庆,一次是2005年的八十五周年校庆。其实,这两次校庆都各有道理。前者的根据是建校于新中国成立后1952年的阜宁师范;后者的根据是,追溯阜宁师范的历史,是始于民国时期1920年创办的阜宁初级师范学校。解放前,战乱年代的阜宁师范,迫于战火,几度停办,数次迁徙;解放后,“文革”动乱年代,阜宁师范又停办多年,校园被阜宁县五.七中学占据,1970年代,要筹办盐城地区师资训练班,逼着打借条,向五.七中学借了两排平房。阜宁师范是在坎坷、艰辛的道路上走过。远的且不说,就说最近十多年吧。由于教育形势的变化,在招生、办学、就业等工作上,出现了诸多新难题,新挑战;还要面对全国中师验收、中师升格、学校搬迁等棘手事儿;尤其要直接面对的是,全省要大幅减裁师范学校这一关乎学校能否生存的重大问题。然而,阜师人有危机感,不服输,有在逆境中求生存、求发展的勇气,以校为家,上下一心,团结一致, 埋头苦干,百折不回。一所学校要有灵魂,要有自己的精神传统。这或许就是阜宁师范的传统精神。岁月流逝,一代代阜师人的黑发变成银丝,但这自强不自息的精神长存。
文章写到这里,我想起一位教育名家说过的话:一个好学校,要有三“气”,一是安宁的静气,二是浓浓的书卷气,三是浩然的英气。这不正是阜宁高等师范学校的写照吗?然耶?否耶?退休后这几年,因儿女们都在外工作,我也大半时间生活在外。每次回阜宁家,看到富建集团在我们校园的旧址上大兴土木、建造高楼,心里确实会有另一种滋味。富建集团的高楼越建越高,我对故园的怀念却越来越深。我怀念故园,我也非常怀念昔日的同事,如同伙伴一样的同事,大半的同事我已多年不见了。一所学校校址的迁移,往往成为撰写校史时划分阶段的依据,比如,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因院校调整,北京大学由沙潍马神庙迁至西郊燕大旧址。有一种划分法,就是将沙滩红楼时期的北大叫作“老北大”,后来的燕园时期的北大叫作“新北大”。写此小文,我也原想在文题前面加上一个“老”字,想想,还是去掉,学校由阜宁搬迁到盐城,只是搬个家,搬到盐城,我们还是阜宁高等师范学校,学校的灵魂,学校的传统精神不会丢弃。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难处。目前,诸如教育形势的不断变化,带来在教学、招生、就业上更多的新矛盾、新难题;学校经费紧张、加班没有加班费;教职工居住分散,上下班路程太远......然而,近年来全校上下同心、埋头苦干,仍取得累累硕果:招生的火爆,多项省级课题的立项,免费男幼师的顺利培养,创卫的阶段性成果,大课间的魅力展示......阜师又在跃马扬鞕,跨越发展,捷报传来,深以为慰。我爱过去的阜宁师范,我更爱崭新的阜宁师范,也更期盼于我们的新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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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姚圣安 一九四七年生,阜宁喻口人,阜宁高等师范学校教师,高级讲师。曾在光明日报、中国教育报,语文教学等报刋上发表二、三十篇评论文章。

不要微名,于灵云,滨海作协会员!99年毕业于江苏省阜宁师范学校!现任江苏省滨海县永宁路实验学校《咏娃》编辑;《剑鸿的诗意人生》编辑;《可爱小池塘》专栏作家编辑;《季风的草塘》编辑;《雪域阳春文苑》宣传部长!曾任《南时文苑》副总编;《三湘四水》专栏作家编辑!她本着感恩的心态写诗当编辑,不图任何回报!她的教学口号是:金杯银杯不如学生口碑!她的人生信条是: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受人涌泉之恩,拿命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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