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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姐 文/刘根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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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姐
文/刘根囤
(一)
一九九五年的冬天
二姐的眼睛
看不见太阳的灿烂
外甥送我和二姐
踏上了寻找光明的路
将一身身雪花
抖落在西安哪简陋的客栈
第二天的早晨
我领着二姐
走在马路上
去求医生治疗二姐的眼
吊瓶一日日滴答
我托着二姐
天天转着
那几个巷子弯
北风呼啸
洁白的雪花飞扬
姐姐怎么也看不见一片
迎新春的爆竹渐渐响起
医生要关门了
姐弟两告别了那寒冷的客栈
回家过年
(二)
正月初十
老父亲将要前往黄泉
他咽不了那一口气
想最后看看二女儿一眼
女儿来了
一声：“大，你在哪边？女儿怎把你看不见！”
伸出去的双手
由父亲的腿脚
摸向父亲的脸
生离死别
二姐给父亲把远去的衣服穿
扣子扣上
衣裤拽的很展很展
肝肠寸断
二姐再次一声“大！”
泪水横飞在灵堂里边
(三)
葬埋了父亲
二姐睁着看不见的泪眼
被儿子带到县城的医院
一张张诊断书上写着
脑瘤
压迫着视神经线
二姐是家里的顶梁柱
二姐是孩子们的春天
她的儿子同我一起
领着二姐
再次去了西安
在作手术的那一日
至亲要戚都守在门外边
每个人都在祈祷
祝二姐手术平安
等啊等
别的病人都出来了
二姐还在里面
等啊等
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说
肿瘤已经钙化
和血管紧紧相沾连
若继续手朮
有一定的风险
我们证求你们的意见
“我们要活着的妈妈！我们不要风险”
姐姐出来了
打开的头颅
被白纱布包的很严很严
天上的乌云没有退去
雨淋着二姐和亲人的熬煎
二姐睁着看不见光明的眼睛
再一次回到了她的家里
一切由天
丈夫还是她的丈夫
儿女还是她的儿女
二姐就是看不见
太阳啊一一
你在那边
日子还得过
地还得耕种收管
她在家摸着剥玉米
让丈夫拖着
去地里摸着拔豆杆
时常还穿起针
缝补着挂破了的衣衫
一日三吨饭
二姐围着她熟悉的灶台
屋顶上飘散着家的炊烟
苍天有情
大地有眼
肿瘤没有把姐姐带走
她活在人间
活在儿女的孝敬里
活在丈夫那关爱的港湾
她虽看不见门外的绿水青山
却看得见世上的丑恶良善
一盏心灯
照亮着儿女们
在做人的路上
一步一个脚印走向前
这首小诗
我正划着最后一个句点
从头到尾
二姐的身影一直都在我的面前
我眼里的泪水
曾打湿了屏笺
在此
我感谢姐姐的儿女们
给他们的妈妈带来了春天
更感谢我的姐夫
为我的姐姐撑渡着生命那远航的船
我的二姐一一
在黑夜里已生活了二十五年
让她重见光明
依然是我的心愿和期盼
赐光明的神啊
您到我二姐身边的路
还有多长多远
202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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