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她是我的乐园。
孩童时,每到春夏季节,母亲背负着一大包袱换下的衣服、被单,手里提着紫红色的棒槌,和一帮子邻家的姐妹们相约,一起去甘河里去洗衣服。我便时常和几个年龄相仿的伙伴,跟在她们身后,一路欢呼雀跃地下到西沟里去。
如今,母亲已去世多年,再也找不回当年绕膝追随的快乐。但这曲曲折折的山路,仍留母亲汗水浸润的温情和走过的痕迹……
2019年,新年刚过,一场皑皑白雪覆盖了西北高原上的每一寸土地。昨天一整天闭守在家,孤寂无聊兼而有之。今天不自觉间突然就冒出了想去响石潭走一遭的念头。
吃过午饭,我踏着冰渣与积雪一步一挨地向西沟进发。路上遇到几个熟人,打招呼寒暄之后,他们得知我的意图,都说雪厚、路况不好,阻止我不要下沟。但任他们怎么劝阻,我是铁了心要去,也许真的没有人能理解我矜持而又执著的那种情愫。
沿着雪路一步步地入沟,我的眼界变得开阔起来。那熟悉的沟沟壑壑,峁峁梁梁,都如儿时的记忆一般熟悉、真实、清晰。雪后的西沟似乎更徒添了几分妩媚妖娆,斑斑驳驳的雪与黝黑的泥土、岩石相互映衬,又相互交融,把我的视线拉得好远好远……
站在响石潭岸边,我瞩目观望了许久。对岸的羊肠小道堆满了积雪,好像一条清晰的细线。要想从那里下到沟底确实危险重重,但听见流水冲击潭底发出的阵阵轰鸣,那分明又是一种亲切地召唤……
思之再三,我决定从东岸另辟捷径,沿着裸露的杂草和岩石,我小心翼翼地攀下到沟底。
这里展示的一组组照片,都是冒着生命的危险的抓拍。
壁立万仞的岩石经历了数千年的风雨侵蚀与洗礼,有时候真的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它又毫不吝啬地把最真实的美丽馈赠给我们。
也许山与石的棱角给我们的是一种生硬与岁月的峥嵘,而一泓雪融的清泉生动了所有的美丽。
沿着岸边的岩石小心的攀行,看不到谷底流水的行踪,但潺潺流动的溪流却一直伴我同行。
置身于静谧的大自然之中,时间与生命也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继续追随溪流的踪迹,一路捡拾到了许多童年生活的回忆。
真的有点暗自庆幸,我选择了这样一个独特的日子——没有游人的打扰,让我独守这份空灵的静寂,感受自然于我的恩赐!
这就是我最喜欢追寻生活的一种方式吧!
我喜欢原始的、不被践踏的人生!
多么清澈的水流!
看到溪流无声无息地拂过水草,脑海里一下子涌现出好多诗句:“树荫爱水照晴柔”“清泉石上流”……其实,没有一句能准确地描绘出眼前的景象。算了,还是把她归付于大自然,大自然才是她最美的写照。
也许这是我此番追随响石潭的最后一张照片了。
坐在潭上,感慨万千,许多下游的小潭被淤泥堆积已不复存在。
而那里因为地势平坦,水流平缓,却正是儿时经常嬉戏摸鱼捉虾的地方……
踏上回程的路径,我又一次忍不住回头凝望……借用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我想说:
我轻轻地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
多少次我梦中,
魂归故里。
醒来时,
却还是你清晰的模样!
后记:
响石潭:“乾县八景”之一,乾县响石潭有两处,一在县注泔镇胡罗村西北,人称东潭;一在县西漠谷,人称西潭。二潭皆深不可测,其上于乱石罅中,高悬瀑布,曲折极奇险,雪浪银涛,冲激流响,訇然之声,数里可闻,故名响石潭,西潭在修乾陵水库时埋于坝下。“东响石潭”从阳洪向北走,翻过龙王山,途中经过周张、瓜赵、红岩然后到达胡罗村,胡罗村人称北沟,主要有龙潭、神潭、鬼潭、白马分鬃、一线天等十多处景致,是旅游佳境,休闲胜地。
近年来,在长安银行驻村工作队第一书记和村干部的共同努力下,为胡罗村争取资金,新修抽水站,并且大型水库及响石潭的旅游开发工作都在积极的筹备之中,相信不久的将来,胡罗村将有一个更加灿烂辉煌的明天!
作者:罗煜,教师,笔名江湖浪子。乾县注泔镇胡罗村人。热爱生活,酷爱写作,1997年始在各类刊物杂志发表诗歌,散文等,并多次获奖。现有散文、诗歌、小说散见于“大秦文学”“乾陵文苑”“乾州美文”“桃花源文轩”“中国诗歌报”等网络期刊。
(此篇在“乾州美文”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