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往事已经搁浅在岁月的沙滩上,而关于爆米花的记忆却一直挥之不去 。
似乎上小学时,就有爆米花,我们叫“桃黍花”。

母亲有时会在家里自己爆玉米花,把小铁锅烧热,好像要放一些土块或沙子,以免把玉米烧焦,还要用刷子不停地搅拌,不一会儿就听到锅里嘭嘭地响,待做成了倒出来,清了灰,虽然大多是不带花的“哑巴豆”,我们还是喜欢吃,到嘴里嘎嘣嘎嘣地脆响。
我们村子里没有爆玉米花的 ,都是在冬天农闲的时候 ,外村会有人拉着架子车,上边一整套用具。一个两米多高直径约两尺的竹篓子,一带耳朵的火炉子,一个鼓风机,两小櫈子,一袋煤。在村子中心广场扫一块干净的地方来,拉开摊场,只要点了火,第一锅“呯”的一爆,全村人都知道了。

最高兴的却是我们小孩子 ,一放学,都去俅一圈儿,看着火苗呼呼地窜,那圆锅一圈一圈地转,差不多的时候 ,爆玉花人会看一下压力表 ,看指针位置到了,熟了的时候 ,把锅一旋转,拿一铁筒套在锅嘴突出的长尖上。我们连忙扭头,捂住耳朵 ,只听“呯”地巨响,一团烟雾轰然四散,玉米花也天女散花般炸了一地,我们手忙脚乱地哄抢着吃,待吃完了,又等下一锅。

后来好像煤涨价了,谁爆玉花自己带玉谷芯作柴禾。我那时也会背了挎篓,装了柴禾,用半升(一种测量粮食工具)量好玉米,也装挎篓里,去爆玉米花。有时排长长的队,等得急死人也舍不得走。爆玉米的总是要干活到晚上黑洞洞才能脱身走,现在想来,大约到晚上九点或十点左右。反正那时也没电视什么的,附近的人很多也来围着烤火,拉家常。
最早爆一锅好像一毛,后来两毛,五毛,一块二块都有过,现在县城都一锅五元十元了。
每次在县城见到的时候 ,作为多年不事庄稼的城里人,只能看看而已。想吃了,随手买一小袋来,嘴里填一颗,嚼着嚼着,渐渐嚼出儿时的许多陈芝麻烂事儿了……

作者简介:浮萍,文学爱好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