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地
文/代小东
01
又是黑夜，母亲把我们安顿好了以后，准备一个人去浇地。地在村外，每年冬天都要浇水，否则就没有好收成。可冬天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还刮着北风。母亲看了看窗外，显然有些害怕，但并没说什么。
“我和你去吧，妈。”不知拿来的勇气，我说到。
“不行，你还小，明天还要上学。”母亲默默地答道。
“让我去吧，上次我不也和你一起去的，我没事。”我继续坚持着。
“好吧。”母亲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勉强答应了。
来到地里，需要排队，还好不算太晚，夜还不算太深，远处村里还闪烁着几家的灯光。让我们感觉到这世界还有人存在，不那么恐惧。
“快了、下一家就轮到我们浇地了”。母亲高兴地跟我说。
“是啊。”我兴奋地回应着。因为这样我们就不用像上次那样等太久，而我最终熬不住在地里睡着了。
02
上次，也是浇地，也是晚上。因为刚浇了一会儿就停电了，我们不得不在地里等。
“回家吧！等来电了我们再回来。”我跟母亲说。
“不行，回家了有人把潜水泵偷走了怎么办？轮到我们浇地了，我们要负责。” 听了这话，我不再要求回家。于是我们在井边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取了几个玉米杆坐了下来。
风呼呼地吹，黑夜怎么那么长啊！我心里想，可不知不觉地却睡着了。
“起吧，醒醒。”我被母亲的叫声惊醒。 “啊，来电了吗？”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你看看，都几点了，地都浇完了，我们回家。”
啊！是啊！天都快亮了。“哎你怎么不叫醒我，一个人干活。”我抱怨到。
“我看你睡得很沉，就没叫醒你”
“那你一个人干不累吗？”
“不累。”
“那我来还有啥用？”我很自责地说。
“有用啊！跟我做伴就好了。”母亲看我很自责，安慰地跟我说。
03
这次，不会再停电了吧！我担心起来。 “闭上你的乌鸦嘴。”母亲说到。
“我只是担心。”并不服气的我说。
夜很深了，仅有的那几盏远处村里闪烁的灯也熄灭了。整个世界好像暗了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狗叫声还提示着这个世界还有活物存在。还好，这次果真没有停电。
终于轮到我们了。我还没有困意。我一马当先，抢先用铁锹改水道，让水流进我家的麦田。然后下面的任务就很简单了。看着水头流到了那里，有没有因地不平而流不到的地方。如果有，用铁锹把地弄平，使水顺利流过即可。看任务如此简单，我主动说：妈，你去歇着吧，我自己来。”
似乎是在弥补上次浇地因睡着而让妈妈独自干活的过错。这次我一定要自己浇地，让妈妈休息。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妈妈终于同意了我的请求，回到挨着大路的地那头歇息。等妈妈走后，我才发现任务远比想像的艰巨。艰巨不在于任务本身，而在于对黑暗的恐惧。
伸手不见五指，面对无尽的黑夜，我用手电筒向远处照了照。不会有鬼吧！我心里想。不会的，世上哪有什么鬼呢？老师不是一直说：我们坚信唯物主义吗？可不知为什么那些鬼故事怎么总冒出来呢？
“浇到哪里了？”远处传来母亲的声音。我为之一振，立马来了精神。对啊，妈妈就在地头，怕啥。继续干活吧。也许是母子连心吧。母亲好像体察到了我的紧张，很快，我们两个就很默契的用时不时地“长途电话”来对抗着无尽的黑夜。
在这样的“电话”中，地浇完了......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