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崖柏
有些骨血的交融需要时间去等待,就像六姑第一次看见了我,父亲第一次看见六姑的孩子。母亲曾经说过:“当你出生以后,那个第一个来家里串门的人,这个婴儿的性格多半会像他(她)。”这也许就是缘份的牵引吧。
父母年事已高且体弱多病。心系的心情,望眼欲穿的目光,早已从千里之外如炽而来。慈爱的岳母从黑龙江赶到了沈阳,来到了心爱女儿的身边。
阳光倾照在每个医室。 今天原本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但对于我们一家人来说就不再普通了。上午9点40分,9点42分,你俩各带着10分的健康指数成绩,在冬日从纤尘不染中走来,两个白暂的小身躯绻缩在崭新的棉被里,也许你俩还不太熟悉这个世界,都矜持地闭着眼睛。
这一天是紧张忙碌的,亲友们带的祝福堆满了医院的走廊,同层的室友们都带着笑容问候着。房间里安静如初,妻子托着虚弱的身体躺在床上,那双红肿疲惫的眼睛,侧视寻找着自己的新生的婴儿。姐姐用奶瓶喂着温水,岳母两只手一会儿扶在这个床前,一会儿又扶在那个床前,用欣赏的目光,对比着眼前两条鲜活的小生命。
傍晚的时候,六姑家的四姐从哈市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医院,因为美丽的四姐是月嫂,这给慌忙中的我们都吃了定心丸。今夜的月亮份外的明亮,尽管我们无暇去怀意它,但那徐徐的月温,眷顾着屋里的每一个人。由于是夜晚,医院规定不允许有过多的家属留守,所以岳母、姐夫姐姐都回去了。四姐从来到医院就不停地忙碌着。妻子还在手术后的疼痛当中,苍肿的脸色一副又爱又怜的样子。
由于是两个婴儿,四姐一会忙忙这个,一会又忙忙那个,看得我心里十分的着急,我这边还要照顾妻子,稍稍停顿下来又抻不出手去帮忙。四姐看出了我的心里,鼓励我抱一个婴儿喂温水,我当时有一些胆怯,害怕一不小心伤害到婴儿,四姐又一再地打气鼓励,我小心翼翼地从四姐的手中接过了婴儿,一种从未有过的体会遍布了全身。四姐和妻子的眼神充满爱意地看着我俩,这一天,这一夜,我深深地体味道了亲情的温暖,家人的亲近。
从医院回到家里,岳母每天做着可口的饭菜。妻子在短期恢复身体后,依照着四姐教学指导的方法,同四姐一齐呵护着他俩。姐夫姐姐也在忙碌的工作当中,不时地带着一些生活用品,来看看心爱的俩个侄子,我在下班时会马上看一看今天他俩成长的变化。初次看见四姐给他俩轮换洗澡的时候,让我有些害怕,四姐把热水器调到比人体体温稍稍高一点的温度,如果温度过高害怕烫伤婴儿。几天后,我也在紧张中尝试了第一次给婴儿洗澡的感觉。
光阴似箭,一转身的功夫已经一个月了。亲爱的四姐也要回哈市了,在四姐回去的前一天晚上,大家都在做着手里已经习惯熟练的事情。只是每个人的心情都被一种莫名的感觉牵绊着。
那颗撕扯的心如同那辆如溪的火车从清晨从发,一路缓缓向北,每一个站台的停留都是亲人一步一回首,只是溪水一路缓行,再也不能调头回流。
阳光、月光、星光与两棵树一起拔高成长。幼儿园、小学、中学,一步步地由近走远,又一步步地由远走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上所施下所效也。育,养子便作善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