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槐花飘香时
文/刘正云
劳动节又要到了。森林公园里的槐花已经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馨香,可爱的小蜜蜂忙碌起来了。
望着振翅飞舞的蜜蜂,禁不住想:你们去俺老家采蜜吧!俺家院里那几棵老槐树的槐花可香可甜了。小时候,每到槐花飘香的季节,母亲都会攀上高大的槐树——那时候家家户户几乎都有槐树,拿着搭钩专挑那些小细枝勾拽,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小枝杈折断的声音,一串串如银似雪的槐花纷纷坠地。孩子们在下面抢啊,跳啊,闹啊,欢笑声荡漾在如海的槐花林中。


那时母亲也太能干了,上树时动作轻盈麻利,“噌噌噌”几下就能爬上一棵高大的槐树;然后用绳索“哧溜溜”拔上一个大荆篮子,把篮子挂在一个粗壮的枝杈上;随心所欲地采摘着身边盛开的槐花,时不时勾拽下一串串洁白的槐花;微风拂过,槐花飘落。我呆呆地仰望着树上采摘槐花的母亲,心想这画面多像神话传说中的天女散花呀!可是现如今,母亲的两只膝盖都严重变形,连走路都要借助板凳了!
望着这如海的槐花林,母亲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涌上心头。


母亲生养了我们姐弟五人,父亲血压高身子骨弱,不能干重活。为了养活我们全家七口人,母亲勇敢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担。记忆中,母亲往往是全家第一个起床的人。挑水做饭,洗洗涮涮,缝缝补补,任劳任怨。一天到晚,一刻也不闲着。除了家务活,地里的农活也拿得起放得下。80年前后,她还主动承包了给生产队猪场喂猪的活计,天天起早贪黑,烟熏火燎,受尽了苦头。以前也曾有人干过此活儿,大都嫌脏嫌累很快就撂挑子走人,唯独母亲咬着牙一直坚持到猪场解散。老队长逢人就夸母亲太能干了。后来,母亲又带着我们到东地大队砖瓦窑上拉土,母亲在前面拉,我们在后面推。为了能供上次日脱坯师傅用土,我们每天都要干到昏黑直到盘起那小山似的土堆。再后来,母亲还带着我们爬到高高的寨墙上捋槐叶,晾晒后,又拉上满满一平车槐叶到10里开外的秦庄去卖。一车槐叶也就能卖七八块钱。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母亲的腿脚开始隐隐作痛,不过她一直隐瞒着我们,直到后来到医院治疗医生追问时她才不得不说出了实情。医生长叹道,不好治啊!年岁太长了。

不过,现在我的腿脚还算利索,赶明儿劳动节放假,一定回老家采些槐花,做一道槐花菜,让母亲尝尝我的厨艺。想着想着,禁不住泪花闪耀。
是夜,我做了一个梦:母亲又变回年轻时的模样攀上那高高的槐树,兴致勃勃地采摘槐花,我们也回到了童年,在树下尽情地跳啊,闹啊,一张张天真的笑脸淹没在如海的槐花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