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什么是热点？指的是受广大群众关注或某时期引人注目的地方或问题。当年发生在深圳的“泰明国贸诈骗案”便是轰动一时的新闻事件：一审杨剑昌胜诉，彭海怀狗急跳墙，为使骗业得以继续，他向广东省高级法院提出了上诉。他利用“红顶巨骗”的特殊身份，不择手段地进行疯狂反扑。结果，省高院撤销了深中院一审判决，发回给深圳重审。一时间，新闻舆论又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欲知详情，请关注长篇报告文学“布衣青天杨剑昌”第五章第1节。

作者/曾培新  编辑/李寒江〔当代人物网执行总编辑〕

第五章〔1〕暴雨欲来风满城

深圳中院一审判决，像给杨剑昌打了一支兴奋剂，令杨剑昌亢奋了好几天。全国各地天南海北打来的数百个电话、电报，寄来几百封读者的慰问信、祝贺信，几天、几个晚上报纸、广播、电视的连续报道，大大地激励着他。老百姓这样关爱自己，新闻舆论这样支持自己，法律又是这样的公正，不要说一个彭海怀，就是十个、百个彭海怀他也不怕了。

泰明的诉讼律师在一审判决时当场表示不服要上诉，杨剑昌知道彭海怀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上诉就上诉吧，不要说上诉到省高院，就是上诉到最高人民法院，他也将奉陪到底。有理走遍天下，他不相信法律的天平到了广州、北京就会倾向他彭海怀。杨剑昌从来不信邪。

可是，彭海怀不是等闲之辈，他有香港和多个国家的护照，是什么“港商”、“外商”。他是“香港泰明国际投资控股公司”的董事局主席，号称资财几十亿。他还是罗湖区政协委员，深圳市工商联常务理事、深圳市光彩事业理事、深圳市警察基金会名誉副会长，是广东省政协委员、广东省海外联谊会理事、广东省工商联理事，中国最高检察官教育基金会理事。正如彭海怀自己所说，他不但区里有人、市里有人、省里有人，而且北京也有人。腰缠亿贯，满头光圈，不可一世。而自己呢，只是区消委会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无权无势无钱，与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对擂，真有点蚍蜉撼大树，谈何容易！

他是个弱者。可他站在正义一边，站在真理一边，正义和真理是始终要胜利的，他坚信。

“打蛇要打七寸。”杨剑昌想起了革命老人曾定石接见他时所说的话。“彭海怀的七寸是什么？他的七寸在哪里？”杨剑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虚假注资、骗取执照、银行骗贷、偷税漏税、虚假广告、欺诈百姓……杨剑昌将一年多来消费者的投诉、举报和自己与工商、公安、新闻、律师等一起调查的材料一一梳理，他认为这桩桩件件都是彭海怀这窝眼镜蛇的“七寸”。只是至今为止，他对这些摸得还不是很准很透。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副会长程愿、分局长王玉生，市局局长聂振光。几个领导都同意杨剑昌的想法、看法，还补充了好些意见。

“泰明”已胎死腹中，“粤民”、“广客隆”已夭折，这三个公司的三大骗局，虚假注资、虚假广告、欺诈消费者已有定论。“泰明”是否还有其他类似公司？他们的巨额资金来自何处？有没有偷税漏税？有没有其它犯罪行为？杨剑昌觉得有必要对彭海怀一伙来个全面的清查。他的意见和建议自然得到了市有关领导和部门的接纳。

于是，一场全面清查彭海怀一伙涉嫌犯罪的行动在深圳悄然展开。

深圳市各区工商分局与市局专案组密切配合，通过三个多月的地毡式的侦查，查出彭海怀竟在全市各区以假银行帐号、假验资报告骗取市、区工商局营业执照，开了27家公司，其中除3家公司有少量资金投入、有经营场所、经营场地之外，其余24家公司都是无资金、无场地、无经营的“三无”公司。

1998年12月底的一天，市、区工商局几个身穿制服的工商人员，突然来到彭海怀办公所在地泰明控股公司的总部依法进行检查。一个工商人员打开公司办公台的抽屉一看，21个公司大小不同的公章全躺在里面睡觉。工商人员提出要收缴公章，办公室人员拒说老板不在，不能收走。带队的处长知道彭海怀白道黑道红道黄道都有，办公楼下有泰明的一批保安，办公室外有几个彪形保镖，而他们只有三人寡不敌众。为获取证据，他退了一步：公章一个不拿，但必须将21个公章全盖在一张纸上以资作证。他还直接打彭海怀的手机，彭海怀说：“我现在在香港，回不去。我昨天刚同省领导吃饭，你们别多管闲事，谁敢动我我就叫他陷进去……”处长说：“我们是例行公事，执行公务，公事公办，我们叫你回来你不回来，后果自负……”

彭海怀一听急了，工商人员竟打到他心脏里来了。他忙说：“你等等等等，我马上回来……”

工商人员的突袭令彭海怀慌了手脚，不到10分钟，刚刚自称在香港的彭海怀带了十几个保镖凶巴巴地来到他的办公室。“怎么啦，怎么啦，我们公司犯法啦？”彭海怀坐在真皮大班椅上敲着大班台反问。

处长从容不迫道：“犯不犯法，现在不好说，调查完后，我们一定告诉你……”

在彭海怀与处长交锋时，一个靓丽的小姐走到彭海怀身边耳语了几句，大意是工商人员将他们21个公司的公章全盖在一张纸上装进皮包里了。

彭海怀一听大惊失色，这可是铁证啊！这些铁证落在工商局手里，他可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他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竟勃然大怒说：“处长同志，今天你们要把事情搞清楚才好回去……”

精明的处长听锣听声听话听音，他抬眼一扫见办公室里站着十几个虎视眈眈鹰犬式的保镖在，他知道事情不好。为恐意外，他立即用手机打通市、区局领导的电话，叫他们尽快再派人来。

市、区局领导接报后，知道彭海怀心狠手辣，立即抽调二三十人速速赶到泰明控股公司，面对二三十个头顶国徽、肩扛红盾的工商人员，彭海怀慑于法律，不敢再耍威风了。他撤下了办公室内的十几个保镖，像霜打一样蔫在黑皮椅上。

市工商局调查的最后结果是：彭海怀一伙以假证件、假资料注册了21个空壳公司，虚假注资9亿多元。彭的行为已触犯了国家的有关法律，市工商局根据国家有关法律规定将调查“泰明”的结论移交给公安局，并向市委、市政府作了专题报告。

在市工商局取得“泰明”虚假注资全部情况的同时，杨剑昌与同事们从市公安局户证处查实，户籍在深圳的彭海怀、彭海生兄弟俩，从未向公安部门申请移民到香港、国外，彭氏兄弟所持的香港、外国护照，不是假护照，就是用钱买来的护照。根据我国现行有关法律，彭氏兄弟犯有非法移民罪，他们的“港商”、“外商”的假面目昭然若揭。在查处彭海怀虚假注资时，以彭海怀为法人代表的好几个公司，彭海怀是直接用其深圳的身份证注册的，由此可以推断，彭氏兄弟是货真价实的假港商、假外商。

深圳市地方税务局接到市工商局和杨剑昌的有关情况通报后，立即以“深圳海怀房地产公司”为破突口，突查海怀公司。迅雷不及掩耳，彭海怀措手不及，税务局根据有关法规，还罚了其5万元。

首战告捷。税官们群情振奋，由此，他们看出彭海怀是一条大白鲨。他们乘胜前进，不久又突袭彭海怀所属公司开办的华尔街俱乐部。当二三十个身穿警服、税服的执法人员，神兵天降到地处宝安南路某大厦华尔街俱乐部时，彭海怀十几个保安阻挡了好一阵不让进门，声称他们是与市某局合办的企业，未经市局领导同意不得进去查帐。随去的市某局带队同志申明他们就是受市局领导之命前来配合税务局工作的。可是，说时迟那时快，当公安、税务人员进去时，俱乐部的财务人员连同帐本一齐销声匿迹了。“一定有鬼！”税务官们正感失望时，突然有人摸到发热的电脑。他们灵机一动，立即将所有电脑上的软盘取了出来。事已至此，华尔街俱乐部的负责人仍负隅顽抗，既不叫财务人员回来，也不告诉税务局解盘密码。没法，他们只好将盘带回去，请求电脑、财务专家破解密码了。

电脑、财务、税务专家通力合作，从华尔街财务人员来不及带走的电脑软盘中，查出华尔街在做两套帐，一对内一对外。清算结果，仅九七、九八两年，这个俱乐部就偷漏税750多万元。

杨剑昌还与专案组的同志到市各大银行去查彭氏兄弟的帐，奔波了大半年，查遍了与彭氏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六大银行及几十家分支机构的帐目，结果查出“泰明”系列公司，骗取国有银行仅某银行深圳市分行及其分支机构贷款人民币6.45亿元、美金4299万元，欠该行利息1亿多元人民币。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彭氏兄弟是深圳的大老虎大狮子，他们几年来张着血盆大口，吞进了多少人民的血汗啊！

在长达半年多的调查中，杨剑昌几乎把命都搭上了。一次，他与调查组的同志去农业银行人民北路支行调查，刚踏进门，他就顿觉心如刀绞、肚如浪翻。他脸色霎时变得蜡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捂着肚子，苦痛难行。同事见了，急问：“老杨，您怎么啦？”杨剑昌忙打开手提包，掏出长年随身带的应急药，断断断续续地说：“水，水，水……”可是，一楼没水，银行的经警忙带他们乘电梯上到八楼银行办公室。办公室一个大姐认识杨剑昌，快步奔了过来：“老杨啊，你在玩命呀，病成这样还不赶快住院……”这个大姐急忙倒了一杯纯净水，同事接过来，杨剑昌把手里的药丸药片塞进口里，一口一口地吞着水。吃完喝完，闭上双眼靠在沙发上。过了约摸半个小时，他才张开眼睛望着大家。大家齐问：“老杨，您没事吧？”杨剑昌吃力地说：“不要紧……我命硬……查帐吧……”银行大姐感动极了，她说：“彭海怀这个大骗子太嚣张、太胡作非为了，我们支持你！可是老杨呀，你病成这样，要去医院看看，身体是革命本钱啊……”杨剑昌缓过气来了，面对这位正直善良的大姐，他说：“谢谢您，衷心感谢您！不将彭海怀一伙绳之以法，我的心一天也安不下来！”

第二天，杨剑昌旧病复发，他再也支持不往，第二次住进了医院，倒在了病榻上。在医院一住又是二十多天，待不到痊愈，他又坚持要求出院，投入到错综复杂的彭氏系列公司案的调查中。

综合方方面面的调查结果，杨剑昌先后撰写了十几份报告，向市长、市委书记，省长、省委书记，向江泽民总书记、朱镕基总理、李鹏委员长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及中纪委、中办、国办、人大办，市、省、国家工商局、消委会、公安部、税务总局反映。他知道彭海怀用钱在市里、省里及至北京都买有“保护伞”，他觉得循正常渠道，按部就班一级一级地、一步步地汇报来不及了。他知道彭海怀兄弟及其主要骨干都买有香港、外国护照，一旦打草惊蛇，一旦狗急跳墙，他们就随时有可能潜逃到境外去。到时蛇未打着，狗未捉到，将会给国家和人民造成多大的损失啊！

一审判决对彭海怀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这一棒将得意忘形的彭海怀打懵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财大气粗、名如响雷的他，竟败在了一个小小的消委会工作人员面前。生来要强好胜的他气得几天吃不好饭睡不好觉，除了骂杨剑昌刁钻，骂新闻界不公，骂中院偏袒，骂律师无能外，又骂打手助手们是酒囊饭袋。骂够了，骂倦了，骂过了，他又觉得老骂也不是办法，于事无补，于案无利。泰明这场官司，关系着他的兴衰荣辱，他不甘败诉，他不能败诉。就这样乖乖地败诉了，岂不扬了杨剑昌的威风，灭了他彭海怀的志气？就这样败了，他今后如何在深圳立足，在国内立足？以后怎还能当上全国政协委员、常委？当上李嘉诚？凭他这点本事，到香港到国外去能干什么？

“要上诉，要胜诉！”冷静下来之后，他又召集了他那一班高参智囊，反复讨论研究这场官司败诉的原因，如何吸取失败的教训，如何争取上诉的胜利。围绕在彭海怀身边，仰于彭海怀鼻息的军师们，本来学历高智商也高，可他们利令智昏，投彭所好，竟没有一个反对彭海怀上诉，反而一个个献媚献计献策，怂恿彭海怀与杨剑昌斗下去。

彭海怀对一审败诉总结了几条主要教训：一是没有充分发挥政治优势，取得各级党政部门和职能部门的全力支持。二是没有搞好与新闻界的关系，忽视了舆论的作用。三是律师不力，没有杨剑昌的律师厉害。四是自己一直隐居幕后，没有挂帅出征，派去法庭的人也太少了。为此，他们研究了一整套争取省高院胜诉的方略。

方略制定以后，彭海怀首先高价重聘律师，延请了他们认为深圳最有名最厉害的律师，并让自己的法学研究生一起，参与撰写上诉状。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金面前必有以法律为幌子，说是是非、说白是黑、说鹿是马，说骗子是好人，说好人是罪人的人。上诉状几易其稿，直到他认为自己可以名扬天下，杨剑昌可以遗臭万年为止。

紧接着他以自己的特殊身份，让高参起草了一封给各级党委和政府及有关部门领导的信，信中大谈其如何艰苦创业，如何爱国爱港爱深圳，如何倾力支持深圳经济特区建设，如何热心祖国的公益事业，为教育，为公检法，为深圳，为家乡如何慷慨解囊，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爱国的优秀的青年企业家。抬高自己是为了贬低杨剑昌，说杨剑昌是个法盲，藐视法律，捏造事实，恶意攻击、诽谤，诬蔑港商、外商，破坏了深圳的投资环境，打击了港商、外商的投资积极性。还说杨剑昌是慷公家之慨，靠送红包给记者，请记者大吃大喝，是舆论界制造出来的假英雄，是千古罪人。主帅上阵，文胆捉刀，有条有理有据，有汗有血有泪，不知道他底细的人，不了解杨剑昌的人，谁看了都会为他动情动容，谁都会对杨剑昌动气动怒。告状信写好后，彭海怀便以自己广东省政协委员、广东海外联谊会副会长、广东省工商联理事的特殊身份，奔走于深圳、香港、澳门之间，用花言巧语骗得了港澳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及知名人士共25人签名状告杨剑昌。

这一招真灵。这封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信，彭海怀直接送给深圳市一个原要员手里。这个要员看后批转给了一个市领导：根据我的调查了解，彭海怀是个优秀青年企业家，为深圳的二次创业贡献不小，我们应该保护他。杨剑昌捏造事实，诽谤攻击彭海怀，应当严肃查处。这封25个港澳知名人士联合签名的告状信送到省领导案头，引起了省领导的高度重视，但他不了解谁是谁非、谁黑谁白，他客观地批转给深圳市某领导：请××同志研究。这个市领导见到省领导的批示后，不知是不了解情况，还是过分急于要落实省领导的指示，很快就批示：要严厉整顿市工商局机关工作作风。批示下过不久，市里遵照市领导的意见向工商局派出了工作组，对市工商系统进行全面整顿，市人大在评议工商局工作时也提出了尖锐的批评意见。如潮的批评令已露出冰山一角的泰明案件复沉海底，市工商局及各分局不得不中止了对泰明系列案件的调查。所有这些，几乎都是杨剑昌惹来的麻烦，“斧头打凿凿打木”，市、区局领导在层层压力下，对杨剑昌的所作所为也产生了不同的看法，对杨剑昌提出了不少的批评。

“做人难，做事难，做国家的事更难啊！”面对各级领导的不断批评，杨剑昌常常仰天长叹。斗不斗下去？斗下去，可能自己会身败名裂，自己和家人还可能会身遭不测。不斗下去，彭海怀胜了，他们一伙会以十倍百倍的疯狂巧取豪夺，国家和人民会遭受更大的损失。在大是大非大得大失面前，杨剑昌没有低下头，弯下腰，他挺着脊梁说：“不彻底揭穿彭海怀一伙骗子的真面目，死不瞑目！”他对前来劝他的领导、同事、老乡、朋友、亲戚说：“我不怕，要脑袋有一颗，要命有一条！”

话是这么说，但从深圳、广州、北京传来的消息如泰山压顶。深圳、广州、北京的许多消息灵通的记者告诉他，彭海怀兵分多路，从香港到深圳，从广州到北京，从官方到媒体，方方面面都在走门子，拉关系，千方百计、绞尽脑汁，想在法律上打倒他，在舆论上压倒他。他们扬言要把深圳的舆论拉过来，要在广州在北京各拉十大媒体，大打舆论翻身仗。

彭海怀确实厉害，他说到做到，1998年冬，他果真将杨剑昌告上了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12月的一天，省高院正式通知杨剑昌前往广州领传票和起诉书副本。看来，又一场短兵相接的白刃战不可避免地到来了。

黑云滚滚，狂风阵阵，在暴风雨即将来临的1999年春节，杨剑昌又一次想起了曾多次接见他一向支持他的曾定石。春节期间，杨剑昌再度拜访了这位年近80的革命老人。曾定石听到急剧变化的形势后说：“道路是曲折的，斗争是残酷的，彭海怀势力太大了，你的力量太小了。你不用怕，正义和真理在你手里。我将继续全力支持你，直接向省领导和其它老领导反映你的情况……”

曾老的话，使杨剑昌如寒冬见到了太阳，他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希望。

一年一度春风至，桃花谢后李花开。春节后的一个春日，杨剑昌又一次收到了中央电视台“3·15”文艺晚会的请柬。重压下的杨剑昌，又一次感到党和政府在支持他，他没有理由不为支持他的国家和人民献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哪怕是老婆和孩子。

凑巧的是，此时广东南海市一个被彭海怀骗去70多万元的企业老板打来投诉电话。这个黄老板痛诉彭海怀一伙骗子后，听说杨剑昌即将去北京参加“3·15”文艺晚会，他在电话里告诉杨剑昌，他有个部队的老战友在广西，是广西的全国人大代表，此时他正在北京参加一年一度的人大会议。你的情况，彭海怀一伙的罪行，可以通过他向人大会议呼吁。杨剑昌喜出望外，他记下了黄老板战友所住京西宾馆的房号和电话，他觉得这是一条可能有用的途径。

3月14日晚，杨剑昌匆匆来到中央电视台招待所—梅地亚宾馆。行囊甫夜，风尘未拍，立即与黄老板的战友何师长联系。何师长未等杨剑昌细说，他就说详细情况黄老板已告诉他了，我一定支持您，你明天一早到京西宾馆来吧！杨剑昌听后，如同找到了靠山，找到了救星。他曾连续七年作为旁听代表参加了深圳市一年一度的人大会议，他知道两会期间，正是人民代表行使权利最好的时候。筋疲力尽的他，这晚睡了个安安稳稳、香香甜甜的好觉。

翌日凌晨，杨剑昌起了个大早。匆匆洗漱，依约坐出租车来到京西宾馆。何师长早等候在宾馆大堂，杨剑昌一进门，何师长就认出了他。他请杨剑昌在宾馆一起吃早餐，告诉杨剑昌他只是个普通的人大代表。可是，他们那个小组有个组长是全国人大常委，是国防大学的副校长。他叫黄玉章，是个一身正气的老将军。你有什么情况，什么资料，可以直接向他反映，请他转交。杨剑昌喜得顾不上吃完早餐，提着一摞沉沉的材料来到宾馆八楼拜见黄玉章。黄老将军认真阅读了杨剑昌给他的材料，详细倾听了杨剑昌的倾诉，气愤地说：“不能再让这些骗子骗下去了。你的材料太多太啰嗦，你回去后请人帮你整理好一份2000字左右的材料，要言简意赅地将泰明一伙犯罪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写清楚，要将现在他们的阴谋企图写进去，要将你们要求党中央、国务院、人大帮你们解决些什么都写上去。”看到刚过40便满头白发、一脸憔悴的杨剑昌，黄老将军握着杨剑昌的手说：“小杨啊，你也不必操之过急。这事看来很复杂，你要有长期斗争的思想准备，打鬼子还打了八年哩！彭海怀本事再大也大不过陈希同。陈希同这样一个大人物，党中央还不是将他打下去了！你要保重身体，不要骗子没打倒，你自己先倒下去了……”握着黄老将军的温热大手，听着黄老将军语重心长的教诲，杨剑昌的热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强制着自己不让泪水滚出来，他知道军人是流血不流泪的，黄老将军更当如此。

黄玉章与杨剑昌倾谈了两个多小时，两个多小时的谈话胜过读多少年书啊！中午返回梅地亚宾馆的杨剑昌，又睡了个难得的好觉。

3月15日晚上，杨剑昌准时来到中央电视台演播厅“3·15”文艺晚会直播现场。今年“3·15”晚会，中央电视台根据国家工商局、中国消费者协会的推荐，邀请了为维权护法作出杰出贡献的五个嘉宾，杨剑昌被工作人员安排在紧挨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座位之后、五个代表座位之首。晚会主持人第一个向现场领导和观众，向全国人民隆重介绍：“这个就是被深圳广大消费者誉为杨青天的护法维权英雄杨剑昌……”被喻为“上帝”的广大消费者，此时看到从座位中站起来的杨青天，竟是满头白发、形容憔悴的老头子了！

其后三天，杨剑昌在支持他的记者带领下，先后到中纪委、中办、国办、人大，到国家工商局、中消协递交了上诉材料，反映了彭海怀一伙情况，受到了热情的接访。

3月20日刚回到办公室，杨剑昌就收到了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的应诉通知书，一场更为尖锐激烈的诉讼大战就要开始了，杨剑昌义无反顾地又一次投身到这场大战中。

暴雨欲来风满城。春雷啊，你快炸响吧，春风啊，你快吹来吧，春雨啊，你快从天而降吧！杨剑昌临风而立，“上帝”们翘首以待……

【注明：2021年1月14日推出第五章“再一次交锋”之2“何来身家几十亿”，敬请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