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取||黑瞳
他们夺走了我的椅子
我重新出发走在街上
找到了属于我的路
他们夺走了我穿惯了的外套
我曾经每一天都在紧紧篡着它
失去外套以后我爆笑了出来
原来我不在我的外套里
他们夺走了我的时间
我的注意力被一根针筒抽走
千千万万的活的注意力都被抽走
半夜的清醒是因此长出的时间
那些不眠的时间又快速流失
像一粒沙看着自己
被风卷走
2020.12.19
我们先来读读黑瞳的这首诗。他们多是写一件事儿,黑瞳的这首,和他们不一样。心理,心理画面和形象。 想象和变形。和客观世界有关联,但绝不是客观世界的复制和翻版。这才“现代”,真正的现代。有些所谓的口语诗,就是日记流水账。诗,首先要看他(她)是不是把自己融进去了,是不是用“心”写作,是不是足够真诚。陶春霞,三年前自杀,二十三四岁,她其实是个好诗人。有的诗人,写的还算可以,但没有深度。深度,就是要体悟和审视人的真正存在状态,就是要触及“心理”,就是要呈现潜意识中的 形象和画面。康定斯基有一句名言,现代艺术是“精神图像的再现”,而不是“客观事物的翻版”。黑瞳的这首诗,就是对自身“存在”的审视,且表现为画面和形象。“抽象后的具象”,她总结的很好。这正是黑瞳深刻的地方,优秀的所在。
有的诗人喜欢“废话”。 语言上没有问题,恰恰成了最大的问题。语言游戏,那是维特根斯坦的一个说法,他还有一句,“美,不可言说”。关于语言,说法还很多。比维特根斯坦影响更大的,当属海德格尔。 语言,存在的家。人,在语言中走向存在。存在主义哲学家美学家,除了海德格尔,还有萨特,加缪,雅思贝尔等等。他们不把语言看成是游戏。语言,是存在,是真正的生命。雅思贝尔说,艺术本身是一种生存活动,是一种生存的超越。伟大的艺术家,多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只有身处“临界状态”,在充满挫败的境况中,才能领悟到存在的界线,从而获得超越和自由。“存在主义”诗人,和那些“游戏”文字,把诗歌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的“废话”相比,高下立判。废话,毕竟是废话,写了,也就写了,读了,也就读了,挺好玩的,然后呢,没留下痕迹,什么都没留下。失之于轻。
大友
202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