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住校生

   文/赵君山之四

好像有意和我们过不去，第二夜这个诡异的舞步声又在宿舍门口游荡徘徊，咯哒！咯哒！咯哒哒！的躁动声无休无止折磨地人耳膜子疼，搅扰地我们心烦意乱无法安睡。愤怒的班长再也忍不住了，他一跃而起手持拖把冲出宿舍边吼边打，但那东西逃得极快，班长刚追到一楼，那急促的咯哒声又消失在黑暗的过道中了。班长气急败坏地返回宿舍，咬着牙根发狠道：他奶奶的！这鬼东西肯定在储藏室躲着，等抓着了要他的命！朦胧的夜色中，我看到班长铁青的脸上满是煞气，充血的双睛射出野兽般的光，这是班长与人肉搏时才显露的可怕神情，看来他要与这鬼东西死磕到底了。

吃罢早饭班长就领着我和懵子去找校后勤办的张老师，进门就嚷：有个“咯哒哒”的东西躲在一楼，深夜出来骚扰我们，睡不着觉！肥头大耳的张老师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搞蒙了，他吃惊地张开大嘴，眨巴着泡泡眼将我仨人看了又看，忽然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究竟啥事情？慢慢讲，说清楚！班长顺顺气将这两夜红楼不明生物大闹动静的事讲了一遍，嘴肿脸青的懵子和我在一旁补充着一些细节。张老师这回听明白了，他哈哈大笑，有点幸灾乐祸并半开玩笑地说：人传红楼夜紧闹鬼，知道厉害了吧！依你们想怎么办！班长说：把储藏室打开，先看看是什么鬼东西再说！张老师将肥厚的手掌向桌面重重一按，说：那就去吧！

一行人很快来到红楼储藏室门前，张老师指点着问：你确认怪声是在这里消失的？班长答：绝对没错！张老师拽拽储藏室的门锁，锁没问题，他从一盘钥匙中找了把钥匙打开了陈旧的房门，一股子潮气夹杂着浓重的霉味扑面而出，让他迈进房间的腿一下子又退了出来。通了一小会风，我们进入了储藏室，偌大的储藏室由木珊板分隔为大小两个房间，大的房间主要堆放残损的课桌座椅、条凳条椅、办公桌写字台等大件物品；小的房间存放着灯泡电线、簸箕笤帚、水桶拖把，粉笔墨水等小件物品，还有个180升食用油空桶和三只口小肚大一尺来高的油甏子。

班长提起一根拖把在储藏室这里敲敲那里捅捅，还不时虚张声势喊上几嗓子。张老师则检查两个窗子是否牢固，窗玻璃及插销有无松动，捣鼓了半天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大家不甘心就此罢手，稍稍休息后又对储藏室做更细致的检查。地面上一条黑黢黢的油迹引起了张老师的注意，这条油迹从油甏子起逐渐消失在储藏室门口，而储藏室门框底边有个半月形拳头大小以前不曾见过的洞。另外，有只油甏子的木盖缺失，甏内尚存一小半豆油并漂浮少许木屑，其他两个油甏子的木盖上也有明显的挠痕。看到这些张老师嘿嘿地笑了，他鼓着泡泡眼兴奋地说：你说的那个鬼东西很可能是耗子！储藏室的门钥匙仅此一把别人根本进不来，寒假前这几只油甏子的盖是我分完油后亲自按上去的，可如今这只油甏子的盖不见了，里面的油也少了大半，油迹又通向门框底边的那个洞。我想很可能是耗子闻到了油香，啃透了老朽的门框窜入室内，又咬开了甏盖，偷喝了甏里的油，由于耗子偷油时身上沾了油，在爬向门洞过程中所沾油污擦抹在地面上，日久便形成了一条油迹。现在甏里的油太浅，耗子够不到喝了，而这两个甏盖又因盖得太紧，耗子一时半会抓挠不开，饿极了爬到楼上宿舍找吃的，恰巧骚扰到你们休息，你们一阵子喊打，吓得耗子逃回老窝，我敢断定耗子仍潜藏在这屋内，不会逃往别处的。

我仨听得点头称是。班长自言自语道：难怪它逃得贼快，又能突然失踪，原来是只老鼠！但也有一个疑问欲言又止，耗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脚步声，难道它穿着皮鞋走动嘛？张老师也自言自语道：你们无意中做了一件好事，让我及早发现耗子偷油这事，不然那两甏子油早晚会被它偷吃的。他边说边取一个新木盖用力按在那只被鼠盗过的油甏子口上，又将另外两只油甏子木盖检查了一番，然后用块小黑板盖住油甏子口，再压上两条破条凳，拍拍手上的灰尘满意的说：好了！这下子不怕耗子偷油了，除非他有双手，搬得起条凳。班长问：若它跑出来再骚扰我们怎么办？张老师为难的搓搓手说：除非用灭鼠药毒死它或老鼠夹子捉住它，可这两样东西学校没有。唉！你们年轻人想个法，逮住它，除了这祸害！给你仨记上一功！他锁上储藏室，记下了我们的班级和姓名，拍拍班长的肩膀回办公室去了。

当天夜间这只耗子又出动了，“咯哒！咯哒”的吵闹声在宿舍门口再次响起，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班长每一声大吼或踢门都会让耗子逃之夭夭，但没过多久“咯哒！咯哒”的声音又会执拗的从楼梯传来。十几个回合下来，耗子对于班长的恐吓变得麻木不仁，不再仓惶而逃，胆子也越来越大，冷不丁还扑向宿舍门抓得那门板“唰唰”作响。班长吼累了，踢门的响声也弱小了，门外肆无忌惮的耗子开始地啃咬门板，那一阵阵“嗑哧！嗑哧”的撕扯声，就像饥饿的野兽咀嚼尸骨那般恐怖瘆人。听老人说兔子急了会咬人，耗子急了又会做出那些出格可怕的事呀？！我惊恐地心跳加速一头冷汗，眼巴巴地盯着班长不知所措。脸色铁青的班长扭头瞧瞧蜷缩在墙角的我俩，突然说道：懵子快拿点吃的来！耗子饿疯了，得不到食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懵子慌忙从他的背筐里摸出一个窝头抛给了班长，班长接住一捏窝头碎成了几瓣，然后班长将宿舍门狠命踢了几脚，同时扯着嗓子

         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