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濠梁之辩"
作者 : 白 丁
《庄子》秋水篇:庄子和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把人和鱼用"乐"扯在一起,其哲事惹起几千年之喋喋不休,我们无法仲裁"濠梁之辩"中哪一方更接近智慧元体。从智慧逻辑角度考量,的确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一种事物状态,并不因某一个生命体的快乐或忧郁改变它的本元。这正如,你片面地认为,一块石头,在你高兴时它就很美,在你郁闷时它就不尽人意。庄子犯了概念上的错误,即使按逻辑学最基本的三段论也行不通,从这个角度讲,惠施是正确的,所以,"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请注意庄子最后的回答: "请循其本。子曰,汝 安知鱼乐 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似乎,从字句看来,庄子很被动,感觉自己的"鱼之乐"逻推理行不通,干脆,再犯意象的衍生,进行逻辑概念的无由转换,以"我知之濠上也。" 完成了自己的鱼之乐,欲避开被动的趋势,更想为自己守住一席辩地。
"我知之濠上也。" 我知道其在濠上。

从这句话一直深入下去,我们看看濠上,在濠梁之辩的大背景下,其所处环境是否如庄子所言 : "倏鱼出游从容,是之乐也。"
纵观当时历史背景,庄子所处的春秋末期,正是那些人口众多的“千乘之国”不安于现状,时时想着发动侵略战争、侵吞他国土地财物的动荡之际。濠梁之地也不例外,处在濠梁之地的庄子更不例外,更何况与 快乐 风马牛不相及的鱼呢?别说鱼不懂快乐了,即使懂快乐的庄子,身处濠梁,也未必会快乐,如果一定要讲快乐,似乎有些勉强。

因此,庄子的"鱼之乐"仅仅是一种理想的哲学性思维,从理想的角度,非常适用于"分化为小国,各自相安而快乐"的思想前景,但与惠施的辩驳中,犯了"异类不比"的概念错误,充其量也仅是一种物与心通的意念之想,沒有任何现实意义,而作为道家先锋人物的庄子,到底是发觉自己与惠施辨论时出现了词穷,还是另有高深的境界而无法以语言明确阐明?我想应该是前者,因为辩到这里后,他除了"请遁其本",再无拿出更有力的论据去维护自己的鱼之乐去论证,鱼实际上是否从乐,与"其本"又有什么关系呢?循,又怎么循?除了“其本",再没有提到关于循的合理性去处。

由此可见,濠梁之辩中,庄子的"一席之地"单从逻辑雄辩中也难以立锥。
2000年岁月里,濠梁之辩之所以引以喋喋不休,我们从庄子的思想本源上,可以鉴解他的哲学理想,他的"请循其本"虽然思想上非常深邃,有万物同本同宗而可似知鱼乐的含义,但并不能在濠梁之辩中(即使现在)也难以令人完全拜服或接受,更何况,他与惠施之辩中的"请循其本"亦并非指出万物同源呢!假使万物同源,也许再过一千年、一万年,这个理由有可能在人类文明发展中勉强会成立,如果不追朔到构成物质的基本粒子,“其本"也仅是一种托词而已。

从惠施严谨的逻辑学上,可以赞颂惠子的对事物严格的理论或处世态度。
2018 05 20下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