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年代的“票”
随笔作者/向远茂/图片引用
“票”是一个时代的产物,那个七十年代的某些“票”已成为历史,日月变迁,岁月更替,“票”海沉钩。如今的另一类“票”却是悄然兴起,有如雨后的春笋勃发,林林总总,不绝于世。诸如车票、船票、机票、电影票、戏票、门票、股票、入场券、购物券、奖券等等,这所有的一切最终归结为两个字“钞票”。
在我的记忆里,那个年代有粮票(粮票又分为湖南省粮票与全国通用粮票)、布票、油票(一种是食用油票,另一种是柴油票)、肉票、糖票等等,这种“票”的出现,是因为当时的物资匮乏,才导致市场物资流通的紧俏奇缺,不能满足人民群众生产与生活的需求,只能采取凭“票”的方式供应,以减轻供不应求的压力。那时,到粮站购粮是要凭粮票的,除了统销粮不要“票”,那是上面下拨的救济或赈灾粮,人民公社分配到各大队,由大队分配到各生产队,再造册盖章,审批上报交到粮站,按花名册供应粮食;赶集到市场的餐馆吃饭也是要凭粮票的,尤其是出门在外更少不了需要全国通用粮票,不然是没有饭吃的,故而全国通用粮票更难得、更贵重。我家里积存的全国通用粮票,收藏在箱子中舍不得用,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也仅仅只是五斤或十斤的票面而已。
做衣裤得去供销社扯几尺或几丈布也是要“布票”的。我清楚的记得:有一年是在下大雪的日子,生产队会计叫社员们去领布票,我母亲去领回了一大板块的布票,那个高兴的样子,不言而喻。母亲一直看着那崭新的布票数了又数,并说到年前每人买几尺布做套衣裤,给小妹买点花布也做一套,好穿着过新年,一家人都沉浸在无比的欣喜之中,我兄妹俩都期盼着春节能够快点到来。记得,当时因为布票不够用,村里的人几乎都种有棉花,收棉后晒干,再去轧花,接着母亲们、女儿们、姑娘们、媳妇们自己动手纺棉成线,反复浆洗,拉线排列,上机织布,很是费劲。织成的土布是白色的,再送到排布坪或是龙鼻嘴的染坊去染色,染好了去取回来,再请裁缝师傅做成衣裤。穿那种土布新衣裤,全身都会被靛青沾染得青蓝青蓝的,尤其是那些七八十岁的老人家,裤子做得很大,裤腰还镶上一条三到五寸的白边,扎裤子很方便,将那条白边用两只手拿着,同时左手沿腰间贴向右边,右手则贴向左边,再向下卷一卷扣住,裤子就扎好了!
那时,想要有一餐肉吃,是十分不容易的。千等万盼,终于等到过年,拿着肉“票”去供销社买一、两斤暴盐肉,可想而知那肉中盐的含量,简直是不能吃的,那个咸的都带苦味了,先要用清水浸泡一个晚上,还要换几次水才行,到大年初一才能炒吃,仍然还是有点咸的,但总比没有肉过年要好。那年代家家都养猪,但户户无猪杀,因为物资紧缺,大家生活困难,能够有碗饭吃就是万幸了。更何况每家每户都有上交派购猪的任务,一年辛辛苦苦养得一头猪还要派购上交,心有不满,又当如何?村村寨寨、家家户户都是一样的,谁家能特殊?交派购猪,还要自己请几个人去送,一是送到本人民公社的肉食站,再就是送到龙鼻嘴肉食站。每当进栏拿猪的时候,那猪嚎叫得应山应河,一寨子的人都能听得见。然后,将猪五花大绑牢牢的捆在架子上,母亲就站在一旁一边看着一边抹泪,有几分伤心,更有几分无奈!送派购猪最少需要四个人抬,两个人一组轮换着交替着抬,一路翻山越岭而去,猪却在架子上不停的嚎叫着,直到声嘶力竭,仍在哼哼嗡嗡的呻吟,感叹命已休矣。交完派购猪回来,最多有一提下杂或是半边猪头或是一点水油而已,作为给养猪者的奖励,但还是作价抵扣的。父亲回到家,便给我们全家炒吃,这比过年更热闹,心情也更兴奋。同时,还显得有些比平常所没有的严肃,气氛有些异样而紧张,我与小妹谁也不敢多话,只管吃就行。
我在那个时代对这三种“票”记忆犹新,因为这三种“票”涉及到吃、穿这个生存的问题,所以印象十分深刻!常言到:“民以食为天”可见这“吃”是谓民生之大计。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一个某朝代的皇帝对他的臣子们说:“既然臣民们没有饭吃,怎么不去吃肉糜”这就是一个“仁君”对民众疾苦的体恤?有句话说得好:“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在草野”这是不无道理的,要贴近社会,走进民间,才能了解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也才可能明白什么是生存,什么是艰难。生存大同,而人们生存的方式和结果却是殊途不能同归……
我们现处在一个伟大的时代,百姓的生产与生活在不断地提高,家用电器、电脑进门,新农村建设,乡村振兴正在进行,人们不再为生活发愁、不再为生计奔波的今天,切不要忘记我们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