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小小说)
文/张建刚
座钟从容地敲了十二下,丈夫拉化肥还没有回来。
她有点坐不住了,起身走向门外,抬头望望天空,月亮正挂在中天。地上像涂了一层水银,周围寂静无声,偶尔远处传来几声鸡鸣更增添了街道的宁静。
她在院中不知站了多久,又转身向屋里走去。泼在地上的水早已结了冰。周围是这样无端的寒冷。她忽尔想起丈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棉衣,能不冷吗?她立刻觉得透心的寒冷。不知怎的,她打起寒颤来了。
她回到屋里,静坐在椅子上,眼望着窗口出神。
屋里静得出奇。仿佛只有她均匀而又急迫的呼吸声。座钟的从容不迫的响声,对她来说竟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她真希望停止才好,可又不愿这无聊的寂静。
她的目光从窗外移开,转到那块镜匾上,那上面有他们的结婚合影像。每逢看到它,她的脸上就露出甜蜜的笑容,夹杂着淡淡的红晕。
傍晚的时候,她打算央人去接,可又怕人家背后说闲话:“刚结婚就离不了。”那多害羞!于是,她取消了这个念头,只好眼巴巴地等着。
她实在疲倦了,便想趴在桌子上打一下盹儿。可是不久,她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她梦见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丈夫那红涨的脸,她那羞涩的目光......;她梦见自养的家兔满院子奔跑起来,卖了许多钱,又添了几件家具;她梦见丈夫拉化肥回来了,满脸是汗,他俩一起待在责任田里,她施肥,他浇水,麦苗呀眼看着往上长......;她梦见他俩在主席台上,戴着“致富先进家庭”的大红花,台下有很多人鼓掌,她羞得抬不起头来......
朦胧中,她听到有人在喊她,声音低微而亲切。
“惠芳,惠芳。”
她睁开眼,见丈夫汗涔涔的站在她面前,便有些责怪。
“这么晚,你......”
“车出了毛病,多亏了那位大叔,要不......”
他微笑着解释。
她没有更多的责怪,便迅速地打好洗脸水。丈夫洗好了脸,从她手里接过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几乎在同时,她已把饭菜摆好。
她冲他微微一笑。
丈夫接过筷子,深情地望着妻子,觉得她比以前更美丽了。
她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连忙把头低下,脸上泛起了红晕......
这时座钟正好打了两点。
1982年12月26日记。
2010年10月26日修改于教育局人政科办公室。
作者简介
张建刚,中国乡土诗人协会会员、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河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民俗文化协会会员、石家庄市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民俗文化协会“草根诗人”。
1986年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在《乡土诗人》《诗选刊》《《太行文学》《宁古塔作家》《魏征文学》《邺城文学》等发表诗歌作品。
信奉为人生而艺术!坚信诗是生命情感的绽放,诗的高度是诗人情感喷发的高度,是诗人生命感悟和体验的高度,是诗人人格魅力的高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