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燕赵交界线上（组诗）
文/周志永
1、古城墙
人们都说安州地处燕南赵北
究竟是属于燕国还是赵国
找不到明确归属
我们忘情地走在
燕赵交界线上无人阻隔
安州仰卧在白洋淀深处
不声不响地用胸膛
把几近千年的历史囊括
那疲弱的古城墙
只在人间披露了斑驳一角
任月光皎洁依旧
却永远隐去了将士的身影
只留下个不断被缝补的传说
那消瘦的府河
竭力溶解一段濒临枯萎的故事
如半杯清茗呈送宾客
品淡了却无人再布
它又借风借水
毫不痛惜涂抹去史实的真迹
任性留与后人扑朔迷离的残棋
眼中丝毫没有荡漾出焦灼忧郁与负责
2、壮士临行
废墟上刨出的荆轲
憔悴得只靠半截石碑倚身
那悲壮的笔画
连带秋风台的孤独
倦慵地撑着传奇的梗概
安州绝不会婉拒爱情
但没有嗅到暧昧的味道
没有听到凄美的惜别
只有一河的静默还在吟诵着
旋律并不丰满的壮士悲歌
不远处
天宁寺像饥肠辘辘的老者
在木鱼和佛乐声中乞讨
善男信女的尊奉
为了自身的存活
也许还为了荆轲刺秦盘缠的筹措
文人们拎着跳跃的思绪和突发的灵感
挑拣 采办着汩汩闪过的文字
仿佛是挣个司马迁的角色
抢着把事件的轮廓
与枝梢末节自圆其说
然谁又能理得准
这外壳先天残缺的故事经过
3、安州烈士塔
塔，矗立在心中，里边住的
是土的掉渣儿的英雄
塔，掩不住风餐露宿，伴着远处
干瘦的苇杆，有力地宣讲着
民族曾经的贫弱与不屈
日历牌凋零成
一幅幅佝偻的残画，日子
却从容地值守于抗战事件中
英雄们在城市的喧嚣前，依旧
思忖和莅临着战事的紧绷
饥饿的思念，绕着
写满英雄姓名的石碑，认真地
转个不停。疼痛，默念，景仰，缅怀
编织在目光中，铺向
安州塔的宁静
风飞上树梢，采撷几声
啄食乡音的鸟鸣，捆绑上
淀泊今日风景，馈送寂寞的英雄
一曲不成调的牵动
注：安州镇，河北省保定市安新县下辖镇，由雄安新区代管。安州镇早在金代就有安州之称，为历代州、县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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